p; 她早知自己好心没好报,撇撇嘴转身去拿抹布和扫把回来清理。
屋子里足够热,尽管穿着睡裙,她还是热得脸蛋发红,眼睛也跟着湿漉漉的。半湿的长发用发夹抓住,时不时掉下几缕,恼人的被她掖在耳后,
慕景深侧躺着撑着额角,喝着她重新倒的热水,她跪坐在地上清理,白嫩的手臂在眼前来来回回地晃。眼前竟似凭空出现了旖旎的白雾,他的杯子烙在手心,烫也没有知觉……
收拾好房间,展念初从地上爬起来,捶捶背,靠在枕头上的男人似乎睡了过去,撑着额角双眸合起。
台灯落在他脸颊上,生出一层朦胧的光晕,衬着他利落英挺的脸,竟有几分醉人的深幽。
他只穿着单层的睡衣,眉宇间看起来有几分疲惫,展念初拉起被子轻轻盖在他身上――面对他,她的心情要多复杂就有多复杂,有些事不想起不代表就忘了,她只是不敢恣意的去恨,这个人掌握着她的生杀大权,只要他要,她就得剖开自己献上一切。
知道这样的自己是病态的,可是她现在满脑子只剩一个念头――她要将展家人踩在脚底下,像他们践踏她和妈妈一样的报复回去!
想到手机里那张梁君涵的睡照,她心尖被针飞快扎了下,疼得她一哆嗦,刚要走出去的脚步忽然又顿住。
转过头,她看着闭目休憩的男人,走过去颤声叫,“老师,你睡了吗?”
男人没动,岿然如佛陀入定。
她心一横,拉开被角,轻手轻脚的坐进去。
被子掀动产生了风,男人一瞬间睁开眼,黑眸里装满了冷意。
展念初吓得心头一颤,一些还只是冲动产生的想法并没有真的下定决心去实施,这样就被他抓个现行,她有几分狼狈和退却,跪坐在他旁边,咬住下唇结巴起来,“老师……我、我想看看你的伤口。”
他撑着额角保持姿势不变,眼底除了冷淡看不出过多的喜怒,展念初吓得手心都出汗了,懊恨自己的急功近利,边往后退边嗫嚅,“很晚了……老师,你休息吧……”
退到边缘,她刚要松口气,手腕忽然一阵剧痛,她吓得惊叫一声,下一刻就被男人沉重的身体压在了下方。
压抑住的黑色记忆排山倒海的袭来,她瑟瑟发抖冷汗直流,闭起眼双手合十的哀求,“不要!不要……老师,我真的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口……”
看她吓得嘴唇发白,慕景深捏住她下巴,手劲儿有点重,鼻子里呼出凉气,拍拍她的脸,“什么不要?你又想要什么?”
下巴要脱臼一样,展念初抖成一团,他面无表情的样子着实可怕,她不知哪里又惹怒了他,只有带着哭音的求饶,“老师……我好疼……”
他手上捏得更重,好像稍一用力就要扭断她脖子,双目刀一样的泛起锋利的寒光。
展念初觉得自己要死掉了,眼角掉落一行滚烫,艰难的哽咽道,“老师,我……我只想学画……”
身上的男人冷眼看了她一会儿,手指头慢慢松掉牵制,语气森然,“别在我眼前耍花样,我给的,是你应得的,我不给的,趁早死了妄想的心!”
展念初咳嗽两声,慌乱的点了两下头,他盯了她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在确认她的话有几分真,而后,他没有踢她下床,翻个身就躺在了另一侧。
躺在那里听他沉沉的呼吸声,展念初久久都惊魂难定――她自厌又后怕,原来想着豁出去是一回事,真的付诸实践又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决绝……旁边的男人又太过难以捉摸,他为什么突然那么生气?因为她别有用心的靠近?还是气她急于求成?
她心慌又腿软,好半天才动了动,刚要坐起来离开,身边男人传来闷哑的声音,“关灯。”
展念初一怔,惊诧的侧头看着他――好半天才消化了他的意思,她伸出手,喉咙干燥的拧灭了台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