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登时就后悔得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都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了,她究竟是哪来的脸皮与勇气,竟相信事到如今自己那点鸡零狗碎的小伎俩能骗得过镇南王千里点兵的慧眼。
宋煜辰也不追问,似乎并不十分在意,屈指在桌上轻轻一敲,便不再说话。他一双眼里含着微微的冷光,隔着层柔软的眼睫云山雾罩地看过来,只一个眼神便准确无误地戳进了时清然心窝里,将她那点儿鬼戳戳的心思戳的丝丝缕缕往外漏。
镇南王妃十分没出息地被色欲熏了心,原本就不怎么灵巧的舌头打起了结,一时间眼神竟然不知道该往哪放。
时清然顿了片刻,被他这样千般缱绻的眼神看的万箭穿心,终于忍不住丢盔弃甲,“其实我没去听说书,我是去看了个人,顺便给人家买了二两点心带过去。”
眼看着宋煜辰还是没有半点要说话的意思,她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随后我就请他去雁回楼吃了个饭,把我的月例都花光了。”
她那满脸苦巴巴的表情忒真诚,让人看得不信不行。
宋煜辰直接将她最后那半句话漏到了耳朵外边,惜字如金地问道,“看谁?”
记得刚进门的时候,被赞颂为治兵奇才的镇南王便对自家这位王妃采取了完全放养的政策,从不过问她喜欢去什么地方,喜欢干什么,抑或与什么人在一道。
只有在极其千载难逢的时候,他冷不丁地想起来了,才会纡尊降贵地问上一嘴,不过也绝不追问,毕竟她那点鸡零狗碎的日常不值得在他天降奇才的记忆中占据一隅地位。
此刻镇南王妃便撞上了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时刻,从未有过什么经验的她眨巴眨巴眼睛,间歇性耳聋的模样装的十分炉火纯青,“......啊?”
宋煜辰不再多说,一伸手便握住了她一侧衣带。
时清然万万没料到他会直接动手,满面错愕地伸手去挡,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宋煜辰!”
“也就是你敢这么直接叫我名字,换了旁人早被我拉去玄甲营砍了。”镇南王脸色不红气不喘,顺着那根系的十分牢靠的衣带将人带进了怀里。
时清然自觉已经坐到了他大腿上,登时全身的皮肉都紧紧崩了起来,一时间也腾不出心思去琢磨镇南王这话究竟是在调情还是在嘲笑。
直到许多年后的某一天回想起来,她才后知后觉地笃定,应当是后者占的比重更大一些。
眼看着他修长如玉的手指顺着衣襟慢条斯理地往上游弋,时清然顿觉自己变成了一块任人刀俎的鱼肉,且面临的还是把温润如玉、镶金嵌银的钝刀。
镇南王妃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现下还穿着一身男儿衣袍,且暮色都不曾来得及四合,两人便这样在屋里拉拉扯扯,恐怕场面不会很好看,于是狠着心将人推得稍微远了些,别别扭扭地说,“你放开些,给人看见了不好。”
宋煜辰轻嗤一声,转而捏住了她的下巴,“冲着外边的男人笑的满脸桃花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起来什么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