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雁回楼回镇南王府的路上,途经一家卖蜜饯的小店,时清然习惯性地去拉弄儿的衣袖,“这个闻起来不错,买些怎么样?”
弄儿没好气地翻白眼,十分直接了然道,“没钱。”
镇南王妃眨眨眼睛,一脸难以置信,随后将声音压成一线,“你昨日不是才去领了我们这个月的月例吗?这么快就花完了?”
看着她这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弄儿心底的火当时就炸起了三丈高。然而当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她还是强行忍住了,不冷不热地抛出去一句,“方才是谁请人去雁回楼吃饭?那里什么价钱,小姐难道不清楚?”
时清然“哦”了一声,嘴唇上下一拍,拍出一声啧。她郑重其事道,“钱带少了,早知道该多带些。”
“......”
弄儿今日生了许久以来都没能生过的气,将自家那位十指不沾阳春水便不知柴米油盐贵的小姐拖回王府之后往房里一扔,转身便回房生闷气去了,同时暗戳戳地决意将时清然每月五次的固定听说书改为三次。
时清然拍拍身上的灰土,十分从容而熟练地从地上爬起来,扫了一眼四下无人,才将那只锦囊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手上连半点力气都没敢加,如同捏着一抔随时可能炸的她满脸开花的炸药。
隐隐约约的药香味沁入气息,又悄无声息地弥散开来。时清然认真地闻了一会儿,又将茶水往掌心里倒了些许,取出锦囊里其中一颗药丸化开又闻了闻,一边仔细地盯着看一边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吃。
纵然自打来到了王城,这日子就过的不太痛快,可她也从未想过要去死。
尽管殷明止是救了她的命没错,且这药也看不出什么害人的端倪,但毕竟两人只是萍水相逢照过面的交情,那美人又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他给的药能随便吃吗?
还没等她纠结完,房门毫无征兆地被推开,一股微微的凉风便吹到了她手背上,激得她下意识地想要把锦囊往袖口里塞,化开了药丸的满手心温水被她一把抹在桌布上——可惜还是为时已晚。
时清然慌乱中眼角余光一扫,斜见个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来到了她身前的长身玉立的身影和一道月光银白的衣袍。
时清然,“......”
房间里霎时间悄无声息。
万籁俱寂之中,时清然干巴巴地笑了一下,将锦囊往怀里一揣,面色紧绷地笑道,“你回来了。”
宋煜辰在她投过来的两道明显写着心虚的目光中缓缓坐下,捏着杯子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然后才慢条斯理地瞥了一眼桌布上那滩明显的褐色污渍,却避而不谈,只是松松爽爽地问,“今日去哪里玩了?”
时清然面不改色地说谎,“听说书。”
“雁回楼什么时候也有说书的了,我竟然不知道。”镇南王殿下一挑眉毛,似笑非笑地掀起眼皮看她。
时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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