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背不动我,我太沉了。”佟娴雅为难地往后退。
“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我背不动你。”他不容置疑地招手,转回来拖住她的手臂。
“还行吧?”
“嗯,你背上很舒服。别走太快,小心崴到脚,可下不去山了。”
“有我在,不能下去,我们可以野营。”
“不行,晚上山里没有人,黑漆漆的,很吓人。”
“说了有我在,万事OK,你就是不相信。”
“休息一会儿吧,前面还有一大段路要走。你该累了。”
肩并肩坐在一片空旷的高地上,居高临下,山峦起伏,松涛阵阵,浓荫匝地,花草的清芬萦绕鼻端。
佟娴雅摘下远望镜,眺望远处。
不可置信地看着刚经过的小溪边,一对身着婚妙的情侣,正在拍照。
雪白的婚纱,掠过清澈透底的溪水,新郎正抱着一身白纱的新娘踩过溪中的石子,飘逸如仙,而摄影则拼命按动快门,记录画面。
“看什么这么着迷,跟你说话也听不见。”有人正靠着她的脖颈吹热气,用力抱紧她。
佟娴雅顿时回过神,把远望镜递进他手里。
看了一圈,“那边在拍婚纱。你也想穿上婚纱?”
绿草如茵,野花盛开的草地上,一对身着婚纱的情侣入画来。
“你不想?”佟娴雅终于放下远望镜,从画面中移回神思。
“以前想过。”戚鹏飞入神地看着远处,声音淡不可闻。
以前?为什么是以前?现在不想吗?佟娴雅直觉他不想多说,他还没有完全从丽珠带给他的阴影中走出来。换作是自己如果被他甩掉,会怎样?是不是也会不再相信爱情?
夜晚在山腰的旅馆住下,他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给她揉脚。
她缩回了脚,“好了,背我一天,换我来为你服务。”
“很累,你真的不轻。”舒展肢体,倒在松软的大床上,等待她的服务。
先从揉肩开始,全身按摩完一遍,“好舒服。”
他舒服的哼出声,她的身体也跟着灼热起来。
为了躲避尴尬,她急忙站起来,拿了浴巾,“我去洗澡。”
刚走进沐浴间,他的身影也跟着溜进来,“你的脚没好,我来帮忙。”
他哪里是来帮忙,完全是给她添乱。她压抑地闷哼,浴室水汽蒸腾,越发的燥热,汗水和着水汽一齐流出来。
佟娴雅好看的柳叶眉微微蹙起,神情颇有些紧张,纤手犹犹豫豫地塞进他的臂弯。
戚鹏飞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来,把她的手又拉近了一些。好热闹的聚会!挤满衣着靓丽的绅士淑女。
漂亮的女人们都回过头来,向走近来的这一对行注目礼。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帅哥美女人的组合,让人眼前一亮。
“戚总又换女朋友了。”
“这个女人很眼熟,我想起来了,很象他原来的未婚妻。”
“戚总裁对待女人的口味千篇一律,又找了一个同一类型的替补。”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做痴情。”
佟娴雅顿了顿,全身不自在,身边的戚鹏飞似乎浑然不觉,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戚鹏飞左右逢源的和周围的人打招呼,站在大厅中央就和几个熟识的人攀谈起来。佟娴雅微笑的偶尔应和几句。
总是感觉到周围射来的或嫉妒,或不屑,或笑或冷的眼神。
丽珠?!偶尔回头,惊得呆呆地难以移动分毫,她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刚才没有看见。她还是那么婉约柔美,秦民生也在她身边伴着,站在一群人中间。
似乎感应到她往这边看,丽珠也回过头来看向这边。
佟娴雅不自觉地回头望着身边的谈笑风生的戚鹏飞。
感觉到她的异常,戚鹏飞一只温热的手掌按在她的手上,将她一只手紧紧包裹住。
趁着戚鹏飞和别人打招呼,松开手的时候,佟娴雅也松开了手,戚鹏飞回眸瞥了一眼,脸上的神情凝滞,看见她独自走出晚会大厅。
月夜朦胧,晓风徐徐,吹得她浑身发冷。
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瞬间跌进一个宽厚的胸膛。
“也不说一声,就自己跑出来了,你有心事?”温柔和煦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轻柔地抚弄她额边的发丝。
戚鹏飞紧张地盯着一抹越走越近的身影,呼吸变得滞重。树荫挡住了他的身影,丽珠刚才看见佟娴雅站在这里,就往这个方向走过来。
唇边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戚鹏飞揽紧身边苗条的女人,佟娴雅一滞,感觉到他的力量,唇已经被他吻住,非常耐心地辗转吻捻,头晕得厉害,喘不过气来,不由得依靠着他的身体。
丽珠难以置信地看着树后的男女,空气里飘荡着暧昧的情味和着粗重的喘息声,一声声飘进她的耳朵里。詹丽珠张大眼睛,眼睛里看到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戚鹏飞,以前他在吻她的时候也总是温柔恬淡。
詹丽珠张了张嘴,口干舌燥,现在的他放浪形骸,她一直都不愿意相信。
为什么是娴雅?他为什么要选择娴雅?难道是为了报复她吗?一厢情愿地,但愿他不会伤害到娴雅。
娴雅情不自禁地紧紧勾住他的脖颈,仿佛狂风中吹落的一片树叶,完全没有觉察站得近在咫尺的詹丽珠。
詹丽珠涨红了脸,想移开视线,偏偏又移不开半分,仿佛被钉在原地,不错眼珠地看着前面激烈拥吻的人。
冷风吹得她一个激灵,心怦怦地乱跳,脸泛红晕,仿佛做那件事的是她自己,慢慢地挪动脚步。
戚鹏飞深潭似地黑眸凝在远处那一抹身影上,无知无觉地放开佟娴雅。
丽珠?!全让她看见了!佟娴雅张大嘴巴,看着一点一点离去的身影。
走进明珠大酒店的酒吧,侍者看见总裁,惊地合不拢嘴。
“一杯鸡尾酒。”
侍者忙不迭地转身调酒。
视线偶然停落在豪华酒吧的另一端。意外地,詹丽珠和秦民生怎么会在他的酒店里喝酒?
更意外的是,佟娴雅居然也在。詹丽珠和秦民生挨得很近,状似亲密。
心头涌出一股莫名的怒火,只有他自己不知道,被人卖了还帮着别人数钱,他们似乎认识不止一天二天,应该是早就认识的。
佟娴雅喝酒象喝水,笑魇如花。
不受控制地,戚鹏飞一步步走过去,脸色沉揄。
“娴雅,你怎么在这里喝酒,怀孕的人最好不要喝酒,你不担心自己的身体,也该为肚子里的宝贝想一想。”
詹丽珠和秦民生的视线一起投向她。
佟娴雅胀红着脸,手里的酒杯,‘咚’地掉在桌上打转,玛瑙色的酒液酒在桌上地毯上和衣裙上。在工作的人,怎么会有闲在这里喝酒?对于工作他很少提及。
心里一动,难道他知道了什么,时间悄悄流逝,平时准时的讯期,足足推迟了半个多月。
佟娴雅红着脸,不敢看秦民生和詹丽珠一眼,拦拖半就地随他走出酒吧。
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停下来,“你是不是故意在人前让我难堪?”
“你们好象早就认识?”戚鹏飞危险地眯起眼睛,“我还要问你呢?你好象是故意接近我的?”
佟娴雅看了他半天,一直以来,她都在有意无意地故意接近他?
“为什么不说话了?承认了?”他的黑眸深不见底,“你和詹丽珠搞的什么鬼?一个弃我而去,一个又故意接近我?”
佟娴雅别开脸,“晚会那天,在外面,你也是故意吻我的,对不对?”
“我们又不是没有吻过,还要分在哪里?”他哂笑,“是,我故意的。”
悴不及防,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他脸上,俊上颜顿时一道红一道白。
“我没有詹丽珠好,是不是?所以你一直对她念念不忘?”
他怔怔地看他,她的冲动何来?完全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不是平时言听计从的女人。
佟娴雅冲动地向电梯跑去。
听见他追来的声音,她抱着疼痛不已的腹部,滑坐在拐角的地上,从她前面跑过去,没有看见独自蹲在角落里的佟娴雅。
一定是今天酒酒喝多了,腹部痛得她全身直沁冷汗。
戚鹏飞正想离开,在酒店大厅里几乎撞上一个急匆匆的人。
比他年轻,又十分英俊的男人,戚鹏飞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个人据说是佟娴雅的追求者。他来干什么?
她怎么啦?原以为早已离开的佟娴雅,一幅弱不禁风的样子,病恹恹的。似乎疼痛难忍,钟宇皓一路搀着她,不小心把手放在不该放的地方,似有若无地放触到的她的腋下胸部。
甩他耳光的人是她,他从头至尾没有动过她一根汗毛。这样就生病了?!
戚鹏飞面带狐疑、阴郁地看着那俩个渐渐走远的人。
他就在附近,偏偏不找他,宁肯让这小子在自己身上乱摸。这个女人,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戚鹏飞别过脸去,不想再去看那俩个人,他怕自己就要忍不住火冒三丈。
身不由已地钻进自己的车里,跟着前面那辆汽车。
果然进了医院,等了半天还不见出来,他正想进去看个究竟。
眉头再次紧皱起来,钟宇皓半搂半抱着身边的女人,还一幅任劳任怨的样子
戚鹏飞阴沉着脸,钟宇皓关上车门,居然抱着身边的女人,走进前面一幢楼里。
该死的!她那么喜欢让别的男人抱着?
戚鹏飞冲动地想找人打一架,他更想闯进前面的公寓楼里,把那个男人揪出来,狠狠暴打一顿。里面那俩个人都在干些什么?很晚了,那个钟宇皓还没有出来。
戚鹏飞无奈地用手耙了耙有些凌乱的头发,忍住一肚子的妒火,他倒要看一看,那个钟宇皓什么时候会出来。
看看手表,已经是半夜了。戚鹏飞终于忍无可忍,跳下自己的车就要往楼里走,才走几步,半路又折了回来。又是一个詹丽珠?!
汽车飚上高速路,几乎撞上一辆大货车,戚鹏飞惨白着脸,紧咬下唇,心脏变得麻木,经这一吓,心却渐渐地冷静下来。
佟娴雅抱着一大束花,很费力才打开厚重的梨木大门。她看见他的车停在车库前面,说明他现在应该在家里。
压抑不住地心跳,每次一走进这里,她就会不由自主的心如小鹿乱撞,脸也不自觉地泛起红霞。
抱枕丢了一地,玻璃几上杂乱无章,报纸,茶杯,酒瓶乱放,还有拆开的速食面。烟灰缸里零乱地装满半截半截的烟头,显然是主人心绪不宁时留下的。
佟娴雅不自觉地拧起了柳叶眉。这是什么状况,她只不过,不在二天,这个家里就被他弄得乱七八糟。
丢弃萎黄的花枝,把带来的花插进瓶子里,灌入新鲜的矿泉水后,往楼上走,他一定在楼上。
卧室的虚掩,显然是主人知道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打扰。
佟娴雅顿时在门口止住脚步,房间里果然有人,而且不止他一个人。里面有女人的娇笑声,混合着一些其他的声音。
紧咬的下唇,就要渗出血丝,脸白的象张纸。
心就象浸在冰窖里,麻木的象沉入谷底,无知无觉,移不开脚步。佟娴雅不知道象这样安静地站了多久,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也听到了。
心彻底地沉寂了,她一步步地往回走,象个木偶,毫无知觉。楼梯在她眼里,如同一只窒伏的怪兽,露着狰狞的眼,就要把她吞噬,拖着近似麻木的双腿,走了很多回的楼梯,从来没有这样长过,不知道是怎么走完了那一级级楼梯。
无意识地放下心来,在门口撞上了刘妈。
刘妈有时每天都来整理房间,有时一个星期只来一二次。
“佟小姐,你去哪里?先生就在家里。”
刘妈迷惑不解地望她,在她耳边说着话,只是她无知无觉的,听不见她说出的任何一个字,只是不停地往前走。
一抹水蓝色的身影在冰面上旋转轻舞,宛若蓝色的舞之精灵,轻灵飘逸。
佟娴雅注视着那抹身影,钦羡不已,跑下前排的观众席,系好冰鞋的带着,双腿用力,轻松滑出去,追赶前面那抹水蓝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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