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清风笑得眯起了眼睛,“我才不会像你一样,傻到用自己的儿子去交换别人的儿子,我的儿子,我早已让他离开这里,起码,我会让他给我南宫一族留下后代。不会像你一样,死了都无人给你送终。”
吴用的眸中透出一丝冷意,这时,穆风来报,说是宫中各处已经搜遍了,除了南宫清风的妃嫔,并没有见到他的任何一个儿子,想必是他早知会有这样一天,已经提前让他的后人溜之大吉了。
这是吴用最不愿看到的结果,他一拍轮椅,怒道:“真是只老狐狸!王爷,斩草需除根,否则将来必然后患无穷!”
拓跋九霄将人皮鼓重新系在了身上,他一直静静地听着吴用与南宫清风的对话,不想打断,也不想干扰,这是属于吴用的时间,这一刻他等了二十多年,他要让他痛快个够!
只是在看到吴用的真面目时,他稍稍愣了一下,这么多年,他好像刚刚才认识吴用这个人,既熟悉又陌生。
斩草除根,这四个字他自然是比谁都清楚,若不是当年他侥幸活了下来,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幕,这便是斩草未除根的后果。
“穆雨,传本王的命令,即刻捉拿南宫一族的人,无论男女老幼,一个也不放过!”
“是!”
穆雨领命下去了。
拓跋九霄暗沉的声音响彻在正阳殿的广场上,乌云压得更低了,好像随时都能将地上的人吞噬,一个声音仿佛伴着乌云而来,是她的声音。
她说,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可贵、更值得珍惜。
他不想让自己的双手染上鲜血,可是想到拓跋王府那两百一十七口人,想到吴用深埋多年的仇恨,他只能装作听不到她的声音,眸色如血,心如止水。
“拓跋九霄!”
南宫清风终于无法再淡定下去,他忽然抽出了腰间的佩剑,隔着几十级台阶指向拓跋九霄,“你不就是想要我的命为拓跋冲报仇吗?只要你放过我的家眷,我就把这条命送给你!”
拓跋九霄看着他,一抹鄙夷的笑跃上唇角:“南宫清风,想要你的命,如同探囊取物,本王何需领你这个人情?”
他对南宫清风这副慌乱的样子很是满意,当年坏事做尽时,他想到了今天吗?
“你……”
南宫清风面部的肌肉抽搐起来,“我只杀了拓跋冲一人,你就要杀我全家,这不公平!”
他骄傲的神色不复存在,被逼到这个地步,他再也骄傲不起来了,甚至有些无赖。
拓跋九霄唇边的笑冻结了,握着玄铁鞭的手在收紧,嗜血的眸让人心悸:“一人?当年你纵火烧死了拓跋王府上上下下两百一十七口人,我不杀你全家,你问问他们答应吗?”
低沉而厚重的声音如洪钟一般震慑着所有人,所有围在南宫清风身边的侍卫不由得手脚发软,眼看着形势不得逆转,南宫清风放走了所有家眷,已经不可能有人来救他了,原本还存着一丝念想的大邱士兵,此刻也是希望尽失,大家相互看了看,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武器,朝着拓跋九霄默默地跪了下来。
虽然人在宫中,可外面战争的消息不断的传回来,他们早就听说了拓跋九霄的战绩,虽是敌军统帅,但是这样的英雄人物不能不让人敬佩。
加之刚才南宫清风与他们的对话,不难听出南宫清风当年做的龌龊事,就算撇开这些个人恩怨不谈,南宫清风的苛政与暴戾早就不得人心,与其为了这样的国主去死,不如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赌一把生死。
见状,吴用得意狂妄的笑了起来,笑声震天,这样的局面比他预想的还要好、还要妙,他怎能不笑个痛快?
“南宫清风,众叛亲离的滋味好受吗?”
他张狂地问。
南宫清风显然没有意料到这样的状况,他拿剑指着跪下的士兵,怒火冲天:“你们……你们给我起来,起来!我南宫清风的人,士可杀,不可辱,谁让你们跪的?都给我起来!”
说罢,他揪起一个侍卫,往拓跋九霄的方向推了一把,喝道,“去,杀了他,杀了他们,只要杀了他们,孤重重有赏!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去,去啊!”
那侍卫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从台阶上跌下去,他踌躇着,回头看了眼南宫清风,又看了看拓跋九霄,突然再次朝着拓跋九霄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