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紫琳不禁出声询问起原由,得知来龙去脉后未阻拦浮苹的去路,脸上的神情倏然变得凝重,径直朝着殿宇而去。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设计的,连相遇的时间都掐的如此精准,不得不说,她......真的很可怕。”
谁会相信,在人前谦虚淡然,且成大势之态的淑妃,在她此等小小答应面前,尽会呈一种心有余悸的慌乱神态,孕中本就虚弱的容颜,在蒙上一层莫名的情绪后,愈发显得苍白憔悴。
欧阳紫琳轻摩着杯身,敛下眼,长而卷曲的睫毛将其眼中的复杂尽数遮掩:“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就算不用依附琼贵妃,也会一帆风顺,毕竟你眼下可不是一个人,虽如今只是回到了最初的位置,但身份早已大胜从前。”
淑妃闻言,秀眉拧了拧,细腻如凝脂的玉手在鼓起的腹部轻抚,一双美目黯淡若有所思的模样,神智已不知飘去了哪里。
“不论你腹中皇嗣能否安然顺产,也不论日后诞下的是皇子还是公主,朕都会保他一生安泰。”
薄唇一张一合,话音淡漠却抚平了她的不安,只是他至始至终从未抬眸看过她一眼,这些日子以来他更未表露出一个将为人父的欣喜。
烛光下,他低垂着眸,眼睫隐隐泛着光华,在他眼下投下一片昏沉的阴影。
这么多年,那双眼里从未真正纳入过她的身影,尽管相守的日子已不短,相见的次数也已不在少数,可他的眼中就算是直视着她,也如一汪死寂没有生息的暗潭般幽静深邃,唯存阴冷,再无其他。
“臣妾......”
“朕还有政务要处理,你早些歇息。”他打断的她的话,狭长的眼眸微抬,轻扫过她没有停留,便起身穿过纱帐珠幔,坐在离她数尺之外。
两人间相隔着轻纱花帐,那帐上的并蒂芙蓉在此刻看来是如此的刺目,交叠在膝上的手渐渐收紧,泛着不正常的白,颤抖着,遥望那模糊的身形,美目汇聚了太多东西。
“身怀六甲又如何,从选择诚服的那刻起,便已没有了退路,我元家不论如何荣华风光,终是与她分不开,更没想过要脱离自立门户。”淑妃勾唇一笑,像在自嘲,又有些凄然。
这个答案欧阳紫琳早已预想到,但却没有想到淑妃会选择放弃自由,其中原因是担心日后成了仇敌,华熠宫会报复,还是另有其他隐情?
各种猜忌最终化为一抹浅笑:“你能有如此抉择,作为同一条船上的人,我自然也觉得这是明智之举,可你就没有为今后打算过么,万一他日诞下的是位皇子呢?”
淑妃看着她,眸中有着讶异,似是不明她为何有此一问。
欧阳紫琳倒是如常平静:“生男生女乃是天定不是么,不到生产之期,谁都不知道你这肚子里怀着的究竟是将来储君之位的争夺者,还是一位公主,凡事早作打算未必不好。”
“不管是男是女,本宫的决定都不会变!”倏然换了自称,神色也不复方才黯然:“欧答应如此关心本宫腹中胎儿性别,究竟是何意图?”
欧阳紫琳温婉一笑,转动着手中杯身,淡淡地道:“若是公主,嫔妾与淑妃娘娘您的关系自然一如往昔,可若是皇子,不论您是否继续归于贵妃身下,嫔妾总得防备着些,正所谓有备无患。”
“你这是什么意思?!”淑妃当即暴怒,声色阴冷的质问。
“都说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再者,你我也已不是寻常百姓,而是侍奉当朝天子的妃嫔,就算你现在对一切都看的淡然,难保往后不会发生预料之外的情况,要知道咱们圣上膝下子嗣单薄,大皇子虽是身份尊贵却并非圣上亲生,这其中利害怕是不需要嫔妾这涉世不深的小小答应再多作说明了吧。”
欧阳紫琳笑着饮茶,眼睛却是紧盯着淑妃,这世间上的父母哪个不希望将最好的东西都给予自己的孩子。
淑妃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但毕竟没有真正生产过,她虽还未承宠也不明为人母的心情,但未入宫时私家的姨娘,及其他世家小妾为了孩子处心积虑的模样她可是深有感触。
其实她大可不必这样,淑妃是死是活,要选择什么路走也和她没什么关系,别人的荣华与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牵连,但她也是依附着他人生存,若依附的势力没了,亦或是被他人取代,试问她又如何活得下去?
凡事都有万一,她之所以不像那些笑里藏针的妃嫔一般选择奉承,是为了给自己多留一条后路,淑妃进宫的日子不久了,这年纪也不小了,可琼贵妃却与她相差无几,如其那般得宠还有的是机会。
要作忠犬,就要懂得为主人谋事,分担其主之忧,尽管她还不够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