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中的夜晚,没有一日是平静的。
白嫔宫苑愤怨的啼哭,在红墙内久久回荡,在寂静的夜里是如此的突兀诡异。
“启禀娘娘,据奴婢探查那云常在已被德妃娘娘送回寝居了。”
我悠然坐在座上,将身后靠,冲浮苹冷冷一笑:“依云常在那为人,自然不愿为德妃桎梏,意料之中。”
“可如此一来,难保云常在不会对娘娘心存记恨,暗中下绊子阻挡娘娘大计。”浮苹神色一紧,担忧地道。
“浮苹说的在理,娘娘确实不该这般轻易放过她,只怕这往后,后患无穷啊。”欧阳紫琳叹息。
为我添茶的红英闻言,不屑的冷嗤:“不过是个小小常在,若妄想蚍蜉撼树,无疑是自寻死路。”
德妃不可能不疑心我将云常在送去的目的,之所以会放了她,怕是为了日后更好监视。
一个疑心会产生更多的疑心,云常在以后的日子都自身难保,我倒想看看她能如何与我作对!
“红花之事如何了,可查出是什么人所下?”我一手撑颅,脸色平静的看着跳跃的烛光。
浮苹颔首低低地道:“回娘娘的话,此事已有进展明日便可真相大白。”
“嫔妾方才从白嫔宫里出来时,白嫔的情绪还不是很稳定,依嫔妾与白嫔相识这么多年的情谊,嫔妾觉得她不会乖乖就范。”欧阳紫琳若有所思的说道,紧蹙眉头。
初入宫便敢威胁上位者,又怎么会是贪生怕死之辈,她的胆子可大着呢。
不会认命伏诛她还想做什么,又能做什么,在死前奋力一搏么?
“白嫔的事你别再插手了,本宫自有打算。”话以至此,无需在多言。
欧阳紫琳在白嫔那里多留了几个时辰,我没有阻止也没有过多干预,为的只是给她们曾经亲昵的好姐妹一个告别的机会。
我自然不会惋惜她们之间的情谊,我所在乎的另有其他。
明日的白嫔是生是死,都与欧阳紫琳没有半点关系,阵地不同,处境自然也就不一样,过多怜悯只会坏事。
白嫔死已注定,我不会给她一丝一毫的反击机会,将死之人何必如此多话,还是缄口上路吧。
...
再见。
那种感觉即熟悉又陌生,所有复杂的情绪萦绕在心头,这厢已然失魂,而那人却是一贯的轻佻浅笑。
羽凌歌走到案边坐下,自斟了杯茶浅品,目光没有丝毫起伏。
他的对面坐着一位女子,美目泛红,神情呆滞,身侧的素手不住的轻抖。
一身银色束腰长袍,着于他身极是适合,更显他身姿修长,如绸缎般柔顺的发用绸绳束起,服帖于背。
他垂着眼眸,长而浅弯的睫毛在眼底投下阴影,俊美如上天杰作的面容无表情,任是不言语,却还是别样惑人。
一如他胸前悬挂着的青莲,花形妖娆,色泽清涧。
他还是一点都没变,还似初见他时那般让人惊艳。
他们在楚嘉最有名的盛会上相遇,那时她想得夫若此,还有何求,可惜后来的一切却磨灭了她的美梦。
她乃楚嘉第一美人,若要许人,那个男人不论家世背景,亦或容貌脾性都该是万中无一。
当她所期盼的相见终于得偿,那日的场景却让她不忍直视。
金灿楼最好的厢房中,烟气袅袅,茶香浮动,他斜倚榻上盯着手中燃烧的信纸,直至那纸张即将燃尽他都没有松开手,仍那火舌灼伤指尖。
她就站在门内,看着他阴郁的脸色,手足无措。
半眯的眼眸森冷,薄如樱瓣的嘴唇上扬出一个奸佞的弧度,不夹任何情绪的开口:“利字当头,又何须说的如此冠冕煽情。”
咫尺之外的他带着笑,桃花眼眸弯着,瞳仁明亮。
那一刻,不知是屋内的熏香燃到了浓烈处,还是怎得,她忽觉视线有些模糊,身体里某处地方塌陷了一角,有两个声音在争执着,僵持着。
世间无人不为利所趋,没错,她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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