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欧阳紫琳咬了咬唇,点头轻应了一句,“民女明白。”便不再说话,我的意思她听懂了,想必她也不敢在跟我耍什么小心眼儿。
适才她干脆应下的话说的,只是她不在乎自己性命愿意献出忠心,可却为提及欧阳家满门,我知道她还未同其父商议不敢莽撞作答,她倒是很机灵,不过我想要的可不是她一个人。
其实我在乎不是欧阳的忠心,提出来只是为了多一份保障,尽管人心善变,我看中的是欧阳家倒卖药材的手段,若能从他那儿拿药供应出战将士,保证消息不外泄,一来保证了军中将士们的健康避免疾病,二来也算是为了国库省了一大笔银子。
“本宫虽才入宫不久,可早就见惯了风浪,你那点小聪明还是烂在肚子里的好,本宫有事会差人找你的,从今日起你最好安生的待在房里,若是在不安于室,下场绝对不是你想看到的。”我冷冷地撂下一句话,便转身朝来路折回,此刻的我早已没了听戏的心情,只想回去歇着。
刚走出流音阁我便停住了脚步,远远地看着那被丫鬟小心搀扶起来的身影,忆起方才斥责她的话,我自嘲似得笑开了。
比起她的那些小手段,我更为狠毒不是吗?
周旋两股势力其间,从中挑拨更反将一军,囚禁他人变着法子的日夜折磨,以泄我心头之恨,相较于她却是我更胜一筹。
口头约定不可信,就算有白纸黑字也不能安心,更束缚不了那么多人,看来得另想一个法子牵制住欧阳家,以免他日生出事端,这当恩人的不得好报,反倒被手下的人反咬一口!
我只顾着思索牵制欧阳家,最有震慑效果的办法,却不曾注意在我回首后,欧阳紫琳的身边已然多出了一人。
打扮的甚是素净的白清婉看着走远的人,转眸拉起欧阳紫琳的胳膊,闪身没到殿宇之后,抬了抬颚示意欧阳紫琳的丫鬟把风,随后神色严肃的看着欧阳紫琳的说:“我看你真的是疯了,居然对路琴下手,幸好看透此事的不是德妃,不然别说是你了怕是连你父亲都要因此事给你陪葬!”
欧阳紫琳看着白清婉一本正经的面容,下意识的缩了缩双肩,从她两见第一面起,她便无意识的想躲着她,至于为何她也说不上来。
“话说回来,你方才不敢那样说的,贵妃娘娘后一句分明就是听出了你的意图,在变着法子的警告你,她之所以会打你欧阳家的主意,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而是有其他的原因,至于是什么我尚不清楚,不过你需清楚一点她是真心想要帮你欧阳家,同样也是真的想要你们敬忠,不过这对象不是她,她是要你们向皇上示忠!”白清婉皱紧了眉头,虽然将参透那人心思却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欧阳紫琳抿紧唇沉默不语,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见到她都想要躲着她了,只因她能看穿人心,方才她的琼贵妃之言的好奇分明没显在面上。
只是在心里暗暗思虑着,这人便已点明,在追忆往昔的每一幕,她终于明白为何这白清婉能次次逃脱各路千金小姐的有意陷害。
不是因为她真懂什么异术能观人心,也不是因为她同自己一样出生商贾,而是因为她同她爹一样十分精明,现在她算是想明白了为何这幼年便丧母之人,能无恙存活至今。
不论琼贵妃所言是真是假,她都懒得再去猜了,既然人家有意帮衬不妨就应下,与其被居心叵测之人“惦记”,被各处官员们变相压制,倒不如全都给了那有权势之人。
白清婉话里的意思她不是很懂,也不想去懂只要能自己能安稳度日,只要家族性命无恙衣食无忧,一切都没有关系,从今日她不会再沉不住气自作聪明,毕竟现下她已非自由人不是吗?
欧阳紫琳低叹了口气,瞧着眼前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禁出声问道:“白姐姐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只是在想事情。”白清婉猛然回神,敷衍的回道。
“有件事我不明白,不知白姐姐可否为紫琳解惑?”
白清婉皱起的眉忽而舒展,淡淡地道:“说吧,想问我什么。”
欧阳紫琳反握住白清婉的手,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白姐姐已心有所属,为何会执意进宫呢,白姐姐你如此聪明,早就知道想要在这宫中平淡存活极为艰难,又为何会参加选秀,姐姐如此貌美若是真的了皇上垂青,姐姐又要将心里的人儿置于何地?”
白清婉似是早就料到欧阳紫琳会问这个,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轻笑道:
“我有不得不进宫的理由,再者你既已经清楚宫中险恶,那便该收敛一些,琼贵妃进宫不足一年便连跃几级,无任何势力支撑却能坐到此种位置,她绝不是简单的人物,你也不必在拐着弯的告诉她自己不会跟她争宠,莫说你根本争不过,就算真有机会让你侍寝也不会长久,有些人在心里放着就够了,又何必作茧自缚,更何况这份情从始至终都是我一厢情愿而已。”
望着欧阳紫琳眸中倒影着的自己,白清婉可以确定她是因自己的最后一句话替自己不值,却未曾深想她前面的话,不过只要她听过就好,也不用去更深的揣摩,谋算人心并不适合她,她还是守着自己那一方净土,在琼贵妃的庇护下安稳度日便好。
至于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去做,比欧阳紫琳日后要肩负的东西,自己所要承受的比之更甚。
进宫前父亲曾说过深宫无情,每走一步都得仔细斟酌思量,她原先不信,可自从经过那日择选,而后又无意间听到了许多事,她渐渐开始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