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下次摸进皇宫大内打底子。
青儿暗暗汗道,感觉小逸经过青州之行,比从前显得霸气稳重了不少,她是那个倒霉的十公主转世,莫非这就是皇室中人专有的传说中的“王霸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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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两日已过,已是婚嫁之期。孟家怎么内部消化的苏夫人提议的仙草郡主,外人是不知道的,不过,四月三十日一早,二爷孟颀娶侧室王温梨,四爷孟藻娶正室刘芝,七爷孟瑄娶清宁郡主朱清宁,三门喜气洋洋的好亲之中,并没有仙草郡主来插足。亲事是早些天就备妥的,专等孟瑄回家一齐办,因此来得并不仓促,只是四月的京师政治氛围紧张,各家各户的红白二事,统统删繁就简了。
孟家的老太太梅氏今年七十二岁,是皇亲国戚梅家的嫡女,一生育有孟善、孟兮二子和一个女儿孟玉儿。这个孟玉儿四十岁上守寡,入了孟家在西城的家庙修行,也常把老太太接去小住。老太太年轻时贪肉食,因此身子落下了几样富贵病,每次在家庙小住,听经茹素,就觉得人也清爽精神些。而且庙里做素菜的师傅,手艺非常了得,味道不比肉差,老太太渐渐就把小住变成长住了。
不过今天,孟府有她三个孙子的喜宴,这位喜欢热闹的老人家是绝对不会错过的。昨个儿夜里,一乘华盖小轿从城西走到城南,把老太太接回家来。本来还要同接姑太太孟玉儿来喝杯喜酒,可懂得扶乩的姑太太占得卦辞:忌出行,东南方有窦(疑窦,不确定因素)。于是她坚持不肯出庙,况且也是剃度过的人了,遂作罢。
热闹的锣鼓声,在孟家当院响起来,又有姻亲商家送过来一个四十人的戏班,在中庭廊前搭起戏台来,咿咿呀呀地一大清早就唱起来。孟瑄穿过回廊时,偶然听见一句“新月如佳人,潋潋初弄月;新月如佳人,出海初弄色”的戏词,惹得他一阵出神,想起上一次见何当归一身红衣坐花轿的情形来。后面走的孟宸拍他一下,提醒时候不早了,迎亲队伍已经在等了,于是孟瑄匆匆而去。
闹闹穰穰之间,族中亲戚的人络绎不绝而来,一时车马填门,送往迎来,口称“大喜大喜”,回曰“同喜同喜”。
鼎鼎有名的孟家十一虎,除了“大虎”孟贤引兵归湖广,赶不及回来观礼,其余的十虎赫然列座,堪称三年不遇的盛况。早有得信的亲戚、世交之家的女眷,专程赶来拜贺的时候,不忘捎带上尚未出阁的女儿,其意不言自明。苏夫人、洪姨娘听戏之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那些女孩子的一言一行。
孟家兄弟,除去要去迎亲的三人,余者都穿着清一色的银线手绣葛衫斓衣,齐刷刷的七位年轻公子走出来,晃花了多少人的眼睛。他们接到苏夫人的公派任务,陪侍在侧,一整天都得列席,其中有几个坐不住的,如孟瑜、孟逍,此刻都是一脸苦笑,一左一右地歪着脑袋,却丝毫不减俊逸风采,别有一番慵懒风致。早有几位官家千金看得眼圈湿润,目射红光,说着她们的悄悄话:这里一定是仙境,这里就是每个女孩儿一心追求的梦之国度!
因为戏台上唱的全是这一季的新戏,来的宾客又有大半都好看戏,所以渐渐就喧宾夺主了,观礼反而成了第二位。中庭的廊檐下,聚集了最多的女客,而苏夫人见老夫人也看得津津有味,于是索性让人将一组紫檀戏屏隔在后厦,里面也摆起了酒席。
上首一桌是老太太,有孟善之妾陪着;下面依次是本家女眷、亲戚家女孩儿、苏夫人及子孙辈女眷、世交家的女眷、其余官家的女眷。虽然号称从简,喜帖也只撒出去一百张,可午时不到,宾客已经满满当当坐了五十桌,大家笑吟吟地看戏、相人,乐呵呵地看风景之余,别人也把他们当成风景看,一时宾主尽欢。
城东的“伪郡主府”亦是一早忙活起来。
一套正红花罗苏绣金边嫁衣,是延聘的几名师傅赶着夜制出来的,蓝氏不擅长女红,只能从旁捻一埝线,拨一拨灯花,有时挺着个大肚子,亲自给裁缝师傅们斟茶,算是在嫁衣中加进了她的心思。耗资两千两购得的金银细软等各色嫁妆,比花轿早三个时辰进了孟家,如今只差新娘子本人了。
四更天时,何当归被薄荷、山楂唤醒了,香草汤洗漱之后,两个丫头给她梳了一个华美的新月弄江髻,也戴上了上次没戴过的珍雀朝凤冠,上嵌十九颗均匀等大的南海珍珠。一面半人高的水镜抬过来一照,镜中那位盛妆华服、鬟低鬓拢的少女周身沐红,也正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直地回望着她,唇边笑意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