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当归淡淡道:“道长就别拿小女子寻开心了,请快些说明你的价码,小女子也好点一点自己钱袋里的钱够不够,给彼此一个方便。”
齐玄余的目光如两支狼毫笔似的,在她的脸上来回画了两圈,着重在她下巴上那道细长的伤疤上流连一刻,方道:“此刻你气血两亏,有怯弱不足之象,我要的东西有点儿吓人,说出来怕吓着你,等日后你身子好些,咱们单独说罢。”
何当归蹙眉:“大男人家家的,说话竟还不如我们女子爽快,真叫人寒碜。把话说明些,也好让小女子吃个定心丸,夜里能睡个好觉,否则像道长你这样的高人,要与我为敌,我倒要被吓得不轻呢。”
听她故意用了激将法,齐玄余也买她的账,直接将实话道明:“我要你的心头血,一酒盅的心头血,至于我提供的货物,你也会非常满意,等抽个合适的时候给你看,你绝对不嫌吃亏。”
闻言,何当归在一瞬间变了色,而青儿却抢在何当归前面嚷嚷着问:“心头血,一定不是字面儿意义上的心头血吧?一定是一种修辞比喻手法,对吧?”就算在现代,也只听说过人工饲大黑熊,用高科技手法定期抽取熊胆胆汁的不人道做法,这是古代,外科医学还不发达,在人的心口窝子上开刀取血,这不是等同于要小逸的命吗?
齐玄余却一语打破她对古代世界的美好幻想:“抱歉,姑娘,我要的就是何小姐心口窝上,一刀捅出的热血,而且要满满一酒盅,不能少一滴。”
青儿瞪了牛眼看何当归,后者沉默片刻,说了句:“你是为那个人来要我的心头血,对吧?某个曾在运河里游水的人。”
青儿听的一头雾水,继续牛眼看何当归,而齐玄余却忽而笑了:“何小姐果然认识小道。”
何当归无所谓地说:“阁下名气实在不小,光依着形貌猜,也能猜出个七八分,再加上三句话不离本行,你本行莫不是算卦的么。只是我很好奇,你手中有什么值得我如此大伤元气换取的东西呢?再有一点我很困惑,那人想要心头血,派一个像阁下这样的杀手,两下不就能杀人取血了,又何必要好声好气地跟我打商量呢?”
陆江北也管她要心头血,齐玄余也问她讨心头血,看来,她只好认命地接受一件事,那就是朱权上辈子给她吃的那个龟毛“离心归”可能真的随着来了这一世,如今发作起来,陆江北和齐玄余都认准她“身怀解药”,要用取走她的解药去给朱权治病呢。
齐玄余道:“心头血一要活人血,死的无用;而要绝对情愿,违心的或强取的都无用。若非如此,离心归如何又会牵制他到那种地步?如今我们的意思是,不再追究是谁做手脚给王爷吃了那东西,就算得了心头血、解了‘蛊花’,我们也不会再追究罪魁祸首是谁。这一点是承诺,何小姐尽可放心,无须担忧这件事一完,我们会向你下毒手。”他瞄一眼满面困惑的青儿,微笑道,“否则我也不会当着第三人的面说出此事。”
何当归垂眸思索,然后要求说:“那你先把你的‘琊’取走,表示出你的诚意,我才会试着考虑你的要求。”
齐玄余这下倒为难了,他坦诚说:“若我所料不错,此物现正在你的阴廉穴上,若要取出就得用口吸出,你定然不愿我对你做这样的事吧?我自己倒是乐意效劳。”
“阴廉?!”何当归羞恼交加地问,“怎会上那里去!”
“嗯?”青儿傻乎乎地问,“小逸你们在说什么呢?阴廉又是什么?一把阴险的镰刀吗?”
齐玄余顿了顿又说:“另外还有一法,小道须得含着姑娘的香舌慢慢将‘琊’引过来,前后可能要小半个时辰的工夫,就算姑娘你乐意,我也深怕自己把持不住,抢了小七公子的心上人。除此二法,别无他法能将‘琊’要回来,而且日后你就知道,‘琊’是个可爱有趣的小家伙,对你毫无损害,反而能帮你不少忙。并且此物只能种在处子身上,我自己想种一个,还没这样的福气呢。”
何当归平复一下心绪,冷笑道:“我算明白了!绕来绕去,你一点合作的诚意都没有,我不想跟你谈了。锦衣卫的陆总管也有意为那个人索我的心头血,他起码还有点尊重的态度,让我觉得不那么讨厌。道长你好走吧,咱们的生意谈崩了,改日我心情顺畅时,或许会找陆总管谈,可假如你们再在暗处做些见不得光的事,那就休怪我不讲情面,也不识好歹了。”
青儿被“含着姑娘的香舌”一句说红了脸,不复之前的气势,蔫蔫耷拉着脑袋不再多话。
齐玄余无所谓地耸肩说:“讨要心头血也不是我的任务,我也没想到会在清园看见你,既看见了,才顺口一问,不理就不理我吧。何小姐你眼界高,看得乱,似我这样的岂能入了你的眼,连多跟你说两句话都是荣幸,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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