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答案,我没有多大的意外,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笛子轻轻的点头,轻声呢喃,“有希望总比没有的强,你放心,我还不想这么早死,所以,我会竭尽全力取到那人的心头之血!”
不知怎么的,说着说着脑子里便不自觉的想起了那个总是一身白衣的男子,他的无意一曲,他云淡风轻的笑容,他看着我时总是人畜无害般的无辜表情……
我们之间每一次的相遇他都有意无意的将置我于死地,这般想着,心头一阵翻涌,一股气血就要喷出,却被我生生的压住。
唇间一股铁锈味,狠狠的咬牙,眸间厉色翻滚,几次三番的相遇,若说有缘便真的是孽缘了,我秦漾对天发誓,这孽缘我必将亲手斩断,也必然亲手挖他血肉以解我之恨!
这般压抑着,外面忽然就有人敲窗,“公子,该起身赴约了。”
我闭了闭眼深呼吸平缓了情绪,起身没迈出几步,官惜月就在我身后看着我的背影忽而开口,“公子,那刮骨之痛的发作次数,你切记要数着……发作的次数越多,你身体衰败的速度就会越快,你应该知道的……失魂引本身就不是简单的。”
我脚步一顿,心情顿时更加郁郁难受起来,没有回她的话便直接出了屋。
屋外阳光正好,我眯了眯眼,便上了马车,一路西行,直往帖子上说的城西暖玉谷。
车外暖意洋洋,路过的主街和红玉街皆是人来人往,偶有马车行走,讨价还价,婴儿啼哭声不绝于耳,整个上陵城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我靠着车后壁闭目养神,不知不觉地便到了目的地。
车夫小声的在车门外低声呼唤,“公子,请下车吧。我们似乎迟到了,许多大人的马车都到了。”
我睁开眼,整了整身上穿着的黑锦红边大袍,缓缓开口道,“无妨。”
撩开车帘,入目的是全部有规律的停放在一排的马车,而各家的车夫此刻聚在一起,我仔细看去,却发现他们中间竟然也有不少吃食,此时那些车夫皆是满脸笑意,收买人心?不禁冷嗤,魏子衣倒是想的周到。
车夫服侍着我下了车,我便也让他去了那一堆人中间,顺道吩咐道要注意他们在说什么回来报告给我。
随意走着,却发现此处风景果然不错,春风徐徐,青草悠悠,偶有小花,不远处有冰化后的河水,水旁有炊烟袅袅几家,再远处便是连绵不绝的山,而此时看来,整个上陵城却是被这山紧紧环抱着。靠近山脚的地方有一家酒肆,那酒旗在轻轻地招展。
景色不错,心也有片刻的放松。
循着下人指的方向,我便沿着河的上游往上走,去找那些附庸风雅的人。
没用了多久,拐过一个山脚,那些人便远远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眯着眼望去,却见一旁的石碑上刻着‘暖玉谷’,四周环山,中间湖水咕咕的叫唤,烟雾袅袅,而在最外围却是站着一圈护卫。
那护卫见我靠近,立马向前一步,“可有将军名帖?”
我从袖口翻出名帖递给他,他仔细查看了一番才放了我进去。
等在入口处的下人见我进来,快步的迎上前,“公子可是前来赴踏春之约?且随我先见过我家主人。”
一路过去,却见三三两两的人分堆站着,说说笑笑闲散的很,好不热闹。这其中竟也有我见过一两面的人,甚至还有些是在当日锦绣园见过的。他们自然也看到了我,有一瞬家的怔愣,随即脸上便摆上了不屑的表情,我目不斜视,权当看不见。
最里面的地方,地上摆着一张大大的白毛毡,上面摆着各种美食美酒,或躺或卧的各种公子美人,当真奢靡。眼神随意一扫,不远处靠石而坐的一个背影突兀的就进了我的眼。我一怔,那是,许子扬?此时此刻,我所能想到的词,便只有一个,‘格格不入’。
那下人见我发呆,低声提醒到,“公子,我家夫人在左边。”
我随意嗯了一声,他便规规矩矩的退了。
不用我再往前走,魏子衣等人已经看到了我,围着她的各家环肥燕瘦立马给她让出一条道,她一笑便袅袅的向我走来。
我站在原地不动,只是看她。她的头上已经高高梳了妇人的惊鹄髻,两鬓间自然的掉落几缕发丝,眉眼含笑,腰肢柔软。侧着脸时,皎洁修长的脖颈便露了出来,一举一动间充满了刚成为小女人的媚惑与性感。
而此时,不认识我的人也随着魏子衣的动作,纷纷向我看来。
瞬间,窍窍私语声响起。
我今日所穿乃是当下上陵城男子们所流行的大袖宽袍,黑底红边映衬的皮肤便越发的白,头发更是竖着一根碧玉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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