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细雨楼的人共十多个,一位像是管事的中年男人,面容沉静。还有两位小姐,其中一位就是吴罗,另一位瞧着面生,只用着单纯好奇的目光望着我,剩下的是跟着来的仆人,他们手里抬着布帛礼箱。因为我这个主人没发话,所以他们此刻全部站着。
须臾间,我一挥手,便有人送来椅子放到我的身后,刚一坐下,便看到吴罗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怒气,“秦漾,那椅子不过离你十来步远,你摆什么架子!”
我挑了眉,漫不经心的瞅她,却是对着那管事说话,“说吧,你们来是什么事?大夫可是嘱咐过我,不易再受操劳……也不易再受刺激。”
这刺激是什么,在坐的都心知肚明。
当下,那管事的脸便变了两变,向前行了一步,抱拳,“秦公子,我乃吴府吴之焕,前来叨扰实属情非得已。只是近日来我们之间许是有什么误会,外间传言想必您也知道,吴氏一族向来对商人礼遇有加,所谓‘欺压’一说,真是无从谈起。”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无辜,“啊,本公子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正‘卧病在床’,怎么,如今这件事都弄得如此之大了?”
吴氏阿罗更是瞪大了眼睛,脸也变得通红,刚想要发作,旁边的那个姑娘倒是很识大体的拽了一拽她的衣袖,她便生生的忍了回去。
我颇有兴味的看向那个面貌清纯的小姑娘,她此时发现我在看她,脸色微红,向前一步对我施了个礼,娇声说道,“公子勿怪,我等此番前来只为探望,只希望公子早日好起来。”
她说着微微侧身,她身后的仆人便将一堆布帛礼箱抬到了我的面前,“这些是为公子压惊,还有些许稀缺珍贵药材……我家族长对公子很是欣赏,日后有时间公子可常到府里走动。”
很是欣赏?随意走动?哈,八成是很是心痒……恨不得将我随意丢了哪里,眼不见心不烦吧。
眼见面前的小姑娘脸红着等着我的回答,当下我脸上带了一抹笑,温柔道,“自然,小姐盛情,不敢拒。”
她脸更是红了,微微低了头,“那吴氏七女阿瑶和姐姐就先告辞了。”
原来是七小姐。却是个行事稳重的,比那吴氏阿罗不知强了多少。
我点了头,吴罗率先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吴瑶对我抱歉一笑便也迈着小步离开了,中年管事和众仆人自跟在了她身后。
有趣,看起来,这里面说话算话的人却是那吴瑶了。
红袖从侧面走出,低声问道,“公子,这些如何处理?”
随意的在那些东西上瞟了一眼,开口说道,“将药材留下,剩下的该留便留,该赏便赏。”
我话一完,身后下人便开始动手往走搬东西。红袖跟在我的身后不言语,我忽而想到秦思归,便开口问道,“这些时日,秦思归如何?”
她微一思虑,轻声答道,“他很好学。按照公子所说,给他请了刀枪剑戟的武士,也请了琴棋书画的先生,每日的日程皆排的很满,却没有听到他喊过一个‘累’字。看样子,学的还不错。”
我点头,“那就好。你去差人在上陵东南西北各买一处房子,如今我们因为吴氏一族被人熟知,恐怕这清风阁也住不长久了。”
“是。”
红袖离去,我便也无精打采的将脸上惨白的妆洗了去。只不过是刚刚洗完,便有人又递上了帖子,低着头开口,“公子,是安乐侯府的帖子,邀您踏春。”
我一怔,下意识的反问,“安乐侯?”
“是。”
我轻蹙眉,走到一旁坐下,抬眼看他,“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你都说来听听。”
那人微一沉吟,又接着道,“安乐侯许子扬自上元节时娶了妻,不过第二日便官复原职,拜为左上将军,皇上对他也不知怎的去了心结,现在喜欢的不得了。还有,魏楼禾要辞了将军之位告老还乡,皇帝也准了。”
我冷笑,“这是以妻为贵咯?怪不得要背弃道德,抛弃旧欢了!”说到最后,心情陡然的不愉悦起来。
他琢磨了一下,看着我鼻子以下,谨慎的回答,“回公子……世间男子也不全是如此。”他的表情很是认真,这么瞅着他,我不禁便没了那不愤之心。
他却依旧严肃,又低着头开口道,“公子明鉴,现在不论是前朝还是后宫皆知新晋的左上将军是皇上的新宠,各路人马纷纷向许子扬示好,奈何他一直水火不浸,所以,此刻能收到他拜帖的都是有一定身份的人。”
一边听着他的话,一边随意翻开精致的烫金红贴查看,却见里面的字迹清秀好看,写着‘安乐侯左上将军上陵城许子扬敬拜’,旁边附有魏子衣的名字,很是规整的名帖,甚至还有隐隐地佛檀熏香。
这么细致,真是煞费苦心,遂即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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