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及笄,男子束发。
这是古人两个非常重要的人生转折,大户人家的小孩及笄的时候仪式繁多,小门小户的条件有限,但这一天家里也会准备一顿尽可能丰盛的晚餐,然后给女儿送上一只发簪。
十五岁,盘发插簪,为及笄。女予许嫁,笄而礼之。
方景楠之前不懂,可他又不是一个人来的,随便找人一问,便了解了大概。
及笄礼确实是很重要的仪式,只是,在这个时候操弄真的合适?
方景楠没有多说什么,尽观其变!
这次及笄的是本家老四张守耻的幺女张雪回。
东房的一扇门缓缓而开,一个彩衣彩履的女孩缓步而出,个子不算高,一米五几的样子,可脸蛋五官长得端正,明眸皓齿,皮肤娇嫩白皙,乌黑的秀发轻轻地披在双肩。
如此模样,放在后世那也算娇小可爱值得拥有了,而在现在简直就是极品。
仪式很是繁琐,主要是三加三拜,方景楠怀有心事,并不太注意这个过程,直等三加三拜弄完,宴席开始了。
“嘿嘿,这一顿吃的真得劲!”
行锋打了个饱嗝,眼光却是直溜溜地看向及笄的张雪回,男人嘛,方景楠稍是一瞅,就猜到了他内心的龌龊想法。
其实及笄宴的作用之一,也确实是把女儿向众宾客展示一下,有想撮合姻缘的也就可以开始了。
张守仁安排与方景楠同席而坐,方景楠他们在狂吃海喝的时候,他是在静坐观礼,直等仪式整个结束,他才悄悄地靠上前来,问道:“怎样,咱张氏的女孩还不错吧?”
方景楠喝茶漱了漱口,随口赞道:“岂止是不错,简直就是天物芳华,不得亵渎。”
“嫁给你怎样?”
天雷滚滚,毫无征兆的,方景楠的人生大事便从张守仁的嘴里提出了出来。方景楠直楞地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啥?”
张守仁轻笑道:“按理这事得是父母之命,可一来我没听说你还有长辈健在,二来嘛,这是族长的提议,想来此中含意不言而明。”
拍了拍方景楠的肩膀,他夸赞的道:“你与族长的几番谈话,应该已是打动了他,如此双方接合,自是能成一家人。老族长不便明说,毕竟散族隐世的言论在家里已经多次强烈表达,而且还数次驳回了众人的反对之言,如今他自己有所松动,脸面上自是难堪,故才借联姻传递信号。”
姻亲,在这个时代是一个很重要的关系纽带。在后世宗族势力被打压破碎时,姻亲关系仍然稳固地存在着,并且也会一直存在下去。
蒲州张氏成百上千人的性命与你羁绊在一起,若连个姻亲都不是,这谁能放心?
之前方景楠与张景萱关系亲密的时候,边上就已经有不少人如此猜测了,实在是在这个时代,如此联姻本就是题中应有之事,不联才是怪异。
行锋无比羡慕地望着方景楠,见他一直不吱声,低声道:“长官不必担心长辈之事,陈老爷年长可充替,实在不成文县尊为一地之父母官也可充任。”
方景楠挥手把他赶退。
中国人对于面子很是讲究,现在张族长伸出了橄榄枝,看情况氏族里也挺赞同,自己若是拒绝,别说得不到张氏的支持,操之不好双方都能反目,至少也是心存介怀。
但是这种婚,他并不想结!
*
宴席之后,方景楠来到张诚言居住的别院小屋,准备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解铃还需系铃人,方景楠只能与他交待清楚才成。
“退婚?”张诚言坐在蒲团之上,望着眼前的俊秀小伙,一脸惊讶。
“喂喂,说话负点责行不,订婚了么,啥就叫退婚啊!”方景楠一脸无奈地道。
“你为何不同意?”张诚言眼中满是疑惑。
面对这个方小郎,张诚言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心里波动多少次了,但这次绝对是最惊怔的一次。早在两人还没见面时,张诚言就猜到了方景楠对张氏的图谋。
几十年来,琢磨张氏这点遗产的人一波接一波从没停过。不过也看的出来,方景楠并没有使用旁门左道的技量,所以张诚言对他也并不反感。如今使了这么大的劲,好不容易说动了自己,决定带着张氏做最后一搏,结果,他竟然拒绝联姻!!!
如此聪慧似要干一番大事之人,难道还过不了美色那一关,嫌弃张雪回样貌不成?
想了想,张诚言道:“张氏待字闺中的还有一孙女,只是长相而言公认还不如雪回,但每人所喜不同,要不带与你见见?”
方景楠苦笑道:“老大人误解我了,真不是长相的问题,晚生只是觉得,婚姻是斯守一辈子的事,命运与共,还是两情相悦比较好。”
“两情相悦?”张诚言枯老的脸上忍不禁笑出声来,“方小郎相信书本中描绘的缠绵眷恋浓情蜜意的爱情?”
方景楠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张诚言再次认真地盯着他,仿如要重新把他看透一般,审视良久,张诚言忽然道:“所以……你是想娶张景萱?她才九岁!”
娶个鸡毛!
方景楠忍不住跳了起来,沉声喝道:“咱们是合作共赢,合作你懂么,为什么非得要把一段婚姻强加与我?”
方景楠其实没有道德洁癖,也不是矫情,若是碰上喜欢的妹子,三妻四妾那也是香的很。只是,这种带有一股强迫性的要求,他不太能接受,就像陈有富一开始非要搓合他与陈银花一样。
方景楠认为,若是连相伴一世的妻子都无法自主选择,那还如何坚守信念披荆斩棘,挽山河不倒?
如果说妻子如衣服,随便可以换几套,那总得生儿育女吧?自己的亲生骨肉,其中最重要的母亲这一角色,又岂能随便?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