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就算这黑衣人是朝中重臣之一,恐怕也无法向洪承畴泄露自己的图谋。
于是吴争点点头道:“今日洪承畴可有与你说起什么?”
马士英怅然摇头道:“也是怪了,我数次阴晦提起,洪承畴就是不肯咬钩,席间除了吃酒,啥实质的都没有。我在想会不会是哪露出了马脚,被他怀疑了。”
吴争想了想道:“确有可能。不过也未必一定是对你起了疑心,或许洪承畴另有图谋,暂时使唤不上你。”
马士英眼睛一亮,“对,没错。洪承畴与那黑衣人见面,定是与别的事有关,这事想必是我帮他不上忙的,这才使得洪承畴不派人来找我。”
吴争思忖道:“你且回去,还是那句话,宁可错过也不可主动去见洪承畴。”
“是。”马士英犹豫了一下道,“可如果眼下洪承畴所谋之事,万一与主公筹划之事相关,岂不错失良机?”
吴争摸着下巴,来回踱了几圈,抬头笑道:“攻敌之必救,是为阳谋。哪怕洪承畴猜到了我的意图,恐怕也只能正面应对。你不必担心,只管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马士英点头,不再劝说。
……。
此夜之后,一切似乎变得不太一样了。
当然,双方谈判依旧在继续。
可笑的是,双方基本上都是到场之后,照个面就离去。
到后来,双方就在屋外一拱手,连话都不说了,直接转身就走。
第三天一早,洪承畴率使团渡江北返。
这个时候,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们也都知道,战争已经避无可避。
不少官员开始联名上疏弹劾吴争,理由是吴争的妄为阻挠了和谈的达成,锅总得有人来背,如果没有之前的弹劾和罢免,想必这些官员是不会也不敢联名上疏弹劾吴争的。古怪的是,始作俑者陈子龙,此时却保持了沉默。
朱媺娖压下了群臣对吴争的弹劾奏折,诏令上下同心、全力抗战。
应天府军队开始调动,大都向北、东两个方向、六处城门部署。
几乎是洪承畴上船离岸的那一刻,从丹徒而来的紧急军报到达应天府,昨夜子时刚过,敌军大批舰船趁夜越过江心,大举对丹徒发起了进攻,丹徒危急!
也就是说,清军是在洪承畴离开之前已经发起进攻,洪承畴是算好了时间。
这边谈判还没结束,那边已经开始进攻。
这种无耻的行径,激起了庆泰朝臣们的愤怒,他们暂且抛却了对吴争的弹劾,转向同仇敌忾抗战的事务中去。
吴争“情急”之下,派人持奏折入宫,自己率数十亲卫赶往丹徒。
只是吴争这时怕是已经忘记了陈子龙的再三叮嘱——不要离开应天府。
一切都变得不可控了,所有的一切,局中有局,恐怕只有老天才能看透所有一切,才能知道这其中的错综复杂的棋路了。
吴争虽是执棋者,却也是局中人。
他根本不知道,此去的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