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礼物

被别人听见的心里话。

    崔左荆耐心等待着，他视线投向远方，在树影掩映处瞥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那身影一闪而过，下一刻便消失在了崔左荆的视野中。

    崔左荆皱起眉头，他正要继续寻找，董征却已经走过来了，道：“走吧。”

    “你和阿姨说完了吗？”崔左荆只得暂且放下心中的疑惑，问道。

    “说完了，等有时间了再来看她。”

    两人离开墓园回家去，这时候也才刚刚到中午，董征没再去公司，今天毕竟是他生日，他也应该给自己放一天假。

    崔左荆在玩游戏，董征就坐在一边看，他几乎没怎么接触过电脑游戏，看着倒也觉得有趣，期间董临海和苏岱君给他打了电话祝他生日快乐，只有董毅一直没有动静，董征也不在意，这个时候，估计他正在看望母亲。

    崔左荆玩的仍然是恐怖游戏，董征也不知道他到底从哪儿找出来那么多恐怖游戏的，他拿了一盒冰淇凌，一边喂崔左荆一边看。

    崔左荆真是一点都不带怕的，甚至以高超的技巧秦王绕柱走不停地溜鬼，玩得分外欢快，搞得董征就只能默在他喜的哈哈直笑的时候默默吃一口冰淇凌压压惊。

    很快到了晚上，崔左荆关上游戏，意犹未尽地站起身，他闭了下有些疲劳的眼睛，兴奋地拍拍董征肩膀：“今晚想在家还是去外面庆祝？”

    “在家吧。”董征难得颓废了一下午，已经不太想动弹了，深刻明白了崔左荆的日常生活有多么的轻松自在、浪费生命和人真的会越懒越懒的道理，坚定了近期把他抓去一起上班的信念。

    董征订菜，崔左荆就独自去拿了昨天订的蛋糕，确认订单时他特地问店员：“我的东西放进去了吗？”

    “放进去了放进去了，放心吧先生。”店员姑娘一脸兴奋地朝他眨眼。

    等所有菜都送到，已经六点半了，崔左荆将蛋糕摆在餐桌最中央，拆开包装，因为只有两个人，他订的是个九寸酸奶慕斯，不算大，但十足精致。

    在插蜡烛的时候他遇见了问题：“插几根？”

    董征想了想，道：“一根吧，是你陪着我过得第一个生日。”

    火柴点燃了蜡烛，火苗平稳燃烧着，崔左荆关上灯，于是便只有摇曳的烛光照亮桌上的饭菜和两人的面庞，崔左荆敲着桌子唱起生日歌，催促着董征许愿。

    董征深吸口气，闭上眼睛默默许下愿望，尔后将蜡烛吹灭。

    “恭喜你董征同志，又朝奔三的不归路上迈进了一步。”崔左荆关上灯将熄灭的蜡烛拿下来，他近乎有些迫不及待地将餐刀塞进董征手里，“切蛋糕吧。”

    董征和崔左荆一起握着餐刀将带着小鸡的那块切下来放在自己的盘子里，崔左荆立刻催促道：“快尝尝什么味道。”

    董征看了他一眼，用叉子将代表着自己属相的小鸡挑起来放进嘴里，崔左荆感觉到了一阵紧张，他满眼期待地望着董征，问道：“怎么样？”

    董征抿着口中醇香的奶油，点头道：“挺好的。”

    “……就这样？”崔左荆没能听到满意的答案，拧起一边眉毛。

    “嗯？”董征点头，见崔左荆表情奇怪，他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了一下，茫然地问，“怎么了？”

    崔左荆只觉得一道雷从天而降劈到了脑门上，表情裂了，难以置信道：“……你咽了？”

    “是啊，怎——”

    他话音还没落下，崔左荆立刻扑上来就要掐住他脖子：“不能咽啊快吐出来！”

    董征眼明手快地将他揽住，一手按着崔左荆后脑，将唇印在了他的唇上。

    董征唇齿间还带着酸奶奶油的甜味，他撬开崔左荆牙关，一个硬硬的圆环被舌尖被顶进了青年嘴里，金属已经被董征暖得温热。

    唇分时董征凝望着崔左荆瞪大的眼眸，调笑道：“瞧把你吓得，从哪里学的这些小把戏？”

    他从没想过阿左会把戒指放在蛋糕里，当做他的生日礼物。这样的小把戏他只在偶像剧里听说过。

    崔左荆脸色却很奇怪，他一手捂着脖子，似乎很难受的样子，呆呆对董征道：“我……我不小心咽下去了。”

    董征：…………………………………………

    董征瞬间慌了，就要捏住崔左荆下巴让他张嘴，“有没有卡住？难受吗？走赶紧去医院！”

    崔左荆脸上崩溃的神情苦苦维持了数秒，随后他唇角抽动一下，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从椅子上滑下来，趴在沙发上，双手狂锤沙发，都要直不起腰背过气去了。

    董征：……………………

    董征这才反应过来他也被耍了，跟着笑起来。

    崔左荆艰难地翻过身，坐在地上，他笑得两颊红红的，眼中含着泪，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道：“怎么样？喜欢我这个礼物吗？”

    他张开手掌，那枚最开始被放在蛋糕中的戒指正躺在他掌心里，闪着银白的光。

    “应该是我给你买才对。”董征和他一起坐在地上，伸出手。

    崔左荆将戒指戴在董征左手的无名指上，正正好好，他满意地端详着，道：“没关系，反正花的也是你的钱。”

    “另一枚呢？”

    “这里。”崔左荆从口袋里拿出来，丝绒盒子打开，另一枚素戒躺在其中。董征将它拿起，同样给崔左荆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

    崔左荆握着董征的手，和他靠在一起。仪式所代表的意义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这是他为董征精心挑选的二十七岁礼物，也是他为两个人关系做出的承诺和保证。

    董征忍不住低头去吻他，呼吸交错，带着独属于夏夜的温度。

    末了，崔左荆推了推董征胸口，抿了下唇角的水光，道：“快先吃饭吧。”

    董征撑着沙发站起身，将崔左荆也拉起来，准备享用这个属于他的夜晚。

    沙发上的手机震动一下，他拿起来看了眼，是董毅今天到现在为止，给他发来的第一条消息：

    “生日快乐儿子，希望你新的一岁能顺顺利利健康平安，仍然拥有去做任何想做事情的决心和勇气。”

    数秒后，手机再次震动一下：

    “如果你想的话，下次来家里吃饭的时候带着小崔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