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想,更是大为感动,对她的感激又浓了几分,暗下决心要为她在宫里留个心眼……
告别了娴美人,卿黎才上了来时的马车回王府。
今日发生的事很多,让她极为倦怠,便是靠着车壁就睡了,以至于何时回了王府都不清楚。
凌逸辰去兵部交接了一些事回来,才知道卿黎是去了宫里,正准备去找她,就在门口碰上回来的卿黎,见她在车内睡着了,脸上带着淡淡的倦意,更是为之心疼。
阻止了兰溪要叫醒卿黎的举动,凌逸辰仔细将她抱在怀里,又一路抱回了揽月阁。
那样的小心翼翼,仿佛是捧了一个易碎的瓷器,看得王府下人瞠目结舌,又是暗笑于心。暗道世子爷和世子妃真是恩爱。
而在两人消失在门口之后,从王府一旁的一条里巷中,缓缓走出来一个身影。
他穿了一袭青衣,周身华贵气息表露无遗,只是一张脸平庸无奇。便如路人一般引不起别人注意,唯一算得上亮点的,便是那一双狭长的桃花眼……
赫然便是今日在回春堂门口的那个青衫男子。
那男子痴痴地望着早已消失不见的两人。不知怎的,突地想到了卿黎在凌逸辰怀里安稳平和的睡颜。还有因为心安嘴边扬起的一抹淡笑。
那样的姣丽静好,正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而如今,却是在另一个男人怀中……
青衣男子的手颤了颤,抚上自己的胸口。
那胸腔之中的跳动猛然紧缩,像是被人死死扼住了一般,痛入骨髓。
多少次,他在梦里幻想。那个秀雅芬芳如雪中白莲的女子,对他展开笑颜,或是依偎在他的身侧,与他谈笑风生,或是与他比肩而立,共同观赏天地浩大……
这样的事,他只想与她一个人做……
他原以为,这女人心境凉薄,没有谁能够那么快入了她的眼,进了她的心。只要他抓紧时间,尽快解决身边的琐事,便能够回来。抢占她心中的一席之地。
却原来,他输的彻底,败得惨烈……
他低估了凌逸辰的能耐,又或是高估了卿黎的淡薄,才让他看到了眼前这样令他心如刀绞的一幕……
青衣男子觉得整个人如临冰窖,像是从头到尾被泼了一桶冷水,在微燥的初秋,却像是身处寒冬。
胸中一阵气血翻涌,他一时激荡。竟是没忍住,吐了一口血。看得身侧紧随的随从惊呼出声:“主子!”
男子挥了挥手,用手背拭去了嘴角的血丝。目光愈发晦涩深沉怅然。
“事都做完了吗?”男子低声问道,靠在里巷的墙壁上,深吸了几口气调息着。
那随从见他似乎无碍,暂时放下了心,道:“是,陆家百草堂中的药材换了,明天一定便有分晓!”
今日,那在回春堂门口闹事的妇人和少年显然是受人指使教唆的,而那黑手是谁,想想卿家最大的劲敌是谁便一目了然了!
陆源生敢做这种见不得光彩的事,定然是做好最坏打算的。
那个妇人怕是根本问不出什么,说不定如今都已经死在囹圄之中了!
他不知道卿黎是准备用什么方法对付陆源生,可是她沉得住气,他却不能忍下!便想用这种阴私伎俩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看他陆源生还敢拿什么横!
过去的日子,他分身乏术,而如今,大局初定,他想为卿黎做些事,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青衣男子深深呼吸了几口,还是觉得心中燥闷。
纤长的手指放到耳后,灵活地翻飞,找到了一个接缝处,“刷”一声撕下来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那面具之下,赫然便是一张倾国倾城之容,妖艳邪肆,鬼魅风流。
可不就是皓岳新皇言亦倾?
此时的言亦倾,一张倾世花容的容颜之上带了些苍白,大口喘息着,右手死死抓着衣领前襟,眉峰紧蹙,竟是极为痛苦之态。
“主子!”随从大惊,欲给他灌以真气调息,却被他挥手制止了。
便让他痛着!
只有痛着,才能令他感受这种悔,这种恨,这种怨,还有那种深入骨髓的爱……
卿黎,你终究是我的!没人可以将你夺走!
言亦倾深深望了一眼辰南王府的门楣,嘴边酿开一抹邪肆微笑,那眸中,却是比寒冰还要冷冽。
凌逸辰,你如今过得快意,可不知,边关战事正式兴起时,还能不能这般独善其身!
青衣洋洋洒洒一挥,言亦倾转身便隐入里巷之中。
顾少珏动作太慢了,而他,却等不了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