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黎一觉睡得很沉,直到快戌时才醒来,却是被饿醒的。
腰间环着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她不用想都知道那是谁的!
“醒了?”
一声压低的闷笑响起在耳侧,卿黎惊愕抬头,便见凌逸辰撑着头一脸笑意地望着她,双目炯炯有神,全没有半点惺忪朦胧的睡意。
他不至于一直看着她睡吧?
卿黎耳根一热,将眼睛移开。
“现在什么时辰了?”她望了望天色,只见已经黑透了,屋内的八角宫灯亮着黄橙橙的光芒,她也分不清现在是几时。
凌逸辰想了想,淡淡道:“差不多戌时了吧。”说着撑着身子坐起来,问道:“饿了没?你还没吃晚食呢!”
卿黎确实是饿了,便点了点头,而凌逸辰又很快吩咐了人去备食,顺带将卿黎扶起来,松松垮垮地打理着她松开的发髻,却是越弄越乱。
卿黎不满地横了他一眼,直让他悻悻然收了手,嘿嘿一笑,便拉着她去梳妆台前,拿起一把翠竹留青梳细致地梳起来。
她的头发很柔顺,如上好的丝绸一样滑腻,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有点像茉莉,又有点像木槿,沁人心脾。
凌逸辰不知疲倦地一遍一遍梳过,明明发丝已经是极为舒顺了,他却还是乐此不疲,像是一个孩子找到了心爱的玩具,重复着把玩爱不释手。
可他的动作又是这么轻柔,全没有半点让卿黎不适之处,她也便不去管了。
抛光的铜镜上,清晰地映着两人的容颜,男子俊逸无俦,女子娟丽无双。仿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卿黎突然想到一句话,长发绾君心。
凌逸辰这举动,竟是无意中触及到了她心中最柔软的一部分。让她禁不住嘴角上扬。
“怎么了?什么这么高兴?”凌逸辰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弯下腰将头搁在卿黎的肩头。望着镜中她唇角的笑意,自己的唇边也跟着一起上翘。
卿黎睨了眼镜中的他,想了想,道:“我觉得自己眉毛淡了……”
“眉毛淡了?”凌逸辰一怔,朝她望去,柳叶眉弯弯,色黛翠青,哪里淡了?
他没有多想。便拿起妆奁盒中一支螺子黛,笑道:“不怕,眉毛淡了我给你画!”
犹记得小时候母妃在世时,父王便最爱每日为她画眉绾发,偶尔他没大没小闯入时,还能看到母妃眼角尚未收起的笑意。
他也想和父王对母妃一样,每日都为卿黎绾发梳妆。
卿黎噗嗤一笑,斜睇着他,道:“你会画眉?万一画的又浓又粗,那我还怎么见人?”
“那就不见人了!天天待家里。给我一个人看!”凌逸辰真的郑重其事地思量,又笃然地点了点头,“反正你丑也好。美也罢,这一辈子,你都是我的!”
明明是柔情四溢的话,在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有种威胁的味道?
可卿黎知道,这便是凌逸辰的风格。霸道中带了点小小的孩子气,每一点都令她受用无比。
卿黎笑得愉悦,那眼中的笑意似乎要溢出来一般。
她转过身,伸手揽住凌逸辰的脖子。在他耳边笑问:“真的假的?若是哪一天我老了、丑了,你可还会要我?”
如兰的吐息声就在耳侧。酥酥麻麻的,弄得他心痒难耐。蓦地从小腹升起了一道燥热,铁臂一伸箍紧了卿黎纤细的腰肢,轻吻了一下她的面颊,“那是自然的!我发誓……”
说着,再也忍不住了,将她打横抱起,坚定地走向拔步床。
内室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躁动,在静夜中格外清晰。
安宁和兰溪领着一群丫鬟正带着膳食走近,却被这声音生生止住了脚步。
两人都是云英未嫁的姑娘,但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床帏之事,如今一经想明白,霎时脸色通红,对着身后紧紧相随的婢女们连忙挥手,将她们遣散。
相视一眼,安宁和兰溪都脸颊燥热地移开视线,退出外室,又仔细关上月牙门,守在了外头,不让人进去。
卿黎承受着凌逸辰一遍又一遍激烈而坚定的索取,双手攀着他的肩颈,半眯了眼睛似苦似乐。
她其实并不十分喜爱这等事,说不上排斥,但也绝对不是热衷,每每行房之时总有些僵硬而手足无措。凌逸辰同样没有任何经验,却总能技压一筹,让她连连败退,只得软化在他的身下。
凌逸辰是武夫,那浑身的蛮劲便是刻意收敛了,也能让她几欲承受不住。
她不喜鲁男子,但凌逸辰的鲁莽却又恰如其分,如惊涛骇浪席卷着她这只坚韧的小舟,在冲激中同样将她紧紧包裹,让她随他一同起起落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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