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已经过去七日。我们现在已经快到大周与褒国的边界。王后还说,如果无太医现在回去,也是枉然。”
“无太医!”
车夫惊恐地大喊道。
如果不是车夫及时反拽住的无一的手,就在无一刚才松手的那一瞬间,浑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空的无一便已经从马车上摔了下去。
“就算我现在回去,也只是枉然……”
见无一就像是丢了魂,口中不断重复这句话,车夫皱了皱眉又说:“无太医,王后她还说……”
砰地一声闷响。
车夫后背传来一阵痛意。
只见他被无一压在马车的车板上,无一铁青着脸就像地狱修罗。
无一从牙缝中挤出声音:“王后还说了什么?不想被我阉了,拿你的命根子去喂狗,现在就给我把王后同你将的话给我一次性说完!”
把他阉了,拿他的命……命根子去喂狗。
他都还没来得及找媳妇,他还不想成为阉人。
此刻马车内,无一的脸被气得铁青,而被他压在身下的年轻车夫则被无一的话吓得脸色铁青。
见车夫就像是丢了魂魄一样,呆呆地望着自己不说话,心中悲伤反而被愤怒冲淡的无一从怀里拿出匕首,威胁车夫吼道:“快说!”
望着无一手中泛着寒光的匕首,回过神来的车夫立即支支吾吾地说道:“王……王后只交待了三句话。我已经说了两句。最后一句。王后说,她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送去了逍遥居。”
逍遥居是无一在褒国的住所。
听到车夫的话,无一将自己锋利的匕首比划在车夫命根子的位置上。
“你是说她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送去了逍遥居?”
脸色惨白的车夫闻言立即用力点头。
“王后是这般说的。我只是将王后的话一字不漏的重复一遍。”
无一并没有拿来比划在他命根子上的匕首。
“这是王后交代你的最后一句话?”
额头上渗出冷汗。
不想被阉,车夫用力点头。
“没……没错。这就是王后最后让我告诉无太医的话。无太医,刀剑无眼,你现在可不可以放下你手中的匕首?”
“放下匕首?”
“不要!”
寒光一闪。
看到无一挥动着手臂用力往下一刺,车夫一声大叫,在无一将匕首刺入车板上时,车夫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十年后。
“师祖,刚才那位病人并非染上风寒,而是中了一种慢性毒。看上去与风寒症状相似。”
坐在藤椅上头发花白的无一闻言喝了一口酒道:“服儿,这病人是你的病人,不是师祖的。你要给她解毒,还是将她当普通风寒病人来治,都不关师祖的事。只是……你看这小姑娘眼神不太对,如果你看上那小姑娘,你就跟她家人说,她中的乃是剧毒,需要留在逍遥居慢慢治。”
宫伯服:“……”
宫伯服默了默看向低头继续喝酒的无一欲言又止道:“师祖,再过几日……”便是他父王与母后的忌日。
猜到宫伯服要说什么,无一打断宫伯服的话道:“要去,你自己去。”
见无一说完抱着酒坛闭上双眼,宫伯服少年老成地一声轻叹:“也罢。”
幼时的事情,他记得很是清楚。
曾经他乃是大周太子,就算他母后烽火戏诸侯的那天早上,母后却哭着站在他床边对他说若是不让他再当大周太子,可会恨她。
那时他回答说不会。
如果现在母后问出同样的话,他亦是会回答说不会。
但……
这十年来,他没有一天不恨他的母后。
恨她怎忍心舍他而去。
大概除了他母后,没人知道当初他母后用米蛊控制王后碧月之后,王后碧月食物中避子药便被她用另一种药解去,就在父王将王后碧月打入冷宫时,王后碧月已经怀有身孕。
烽火戏诸侯,犬戎大军趁虚而入,他的父王母后死在烽火台下尸骨无存,而后四方诸侯赶来打退犬戎大军之后便立王后碧月之子为大周的王。
而有关父王与母后之间孽缘,师祖不曾隐瞒过他。
甚至师祖在喝醉酒之后经常会拽住他将母后与父王之间过往讲上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