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板娘,来一坛女儿红!”
“来了!”
站在柜台前,用力咬着笔头算账的李香君闻言立即放下笔,正准备去抱酒,她放在酒坛上的纤纤细手便被阮集之所握住。
“让我来。”
阮集之吐纳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耳背,酥酥麻麻。
虽已成为夫妻,但此时李香君的心跳却不由漏跳一拍。
若不是阮集之紧握住她的手转而抱住酒坛。
她手中的酒坛早已滑落在了地上。
耳边随即响起阮集之的轻笑声,使得她的脸颊刷的一红。
阮集之暧昧地摩挲着她的手背,在她耳边柔声道:“手软的话,还是握笔的好。或者……”
阮集之的话欲言又止。
李香君心中的疑惑下意识脱口而出:“或者?”
阮集之将他的双唇凑得离李香君更近。
他用唯独只有李香君听得到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
听到阮集之的话,李香君的脸色又红了几分。
就在她面带羞赧,流露出不知所措之色时,阮集之趁机从她手中抱走酒。
半晌后,李香君回过神来,蓦地抬头朝站在不远处穿着麻布衣衫的阮集之看去。
“这位小哥,你的女儿红。”
望着阮集之被她加工过,点上麻点的脸,李香君还是忍不住用力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让身体传来的痛意告诉自己,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在做梦。
然而就在李香君用力捏自己脚的时候,她并没有注意到,阮集之此时眼中流露出的不自然。
前来为侯方域买酒的阿一慌忙将碎银放在桌上,而后伸手去接阮集之所递来的女儿红。
阮集之穿着粗布麻衣,他妖孽的脸在李香君的加工下,变得令人不敢直视。
满脸麻子。
阿一看了一眼,低下头抱着酒坛,正准备转身离开,他的脚步不由一顿。
这茶香的味道……
阿一没有什么特长,但嗅觉却极为灵敏。
就像是狗一般,每个人身上的味道他都能够轻易辨别。
过去阮集之与他家公子交往密切。他对自阮集之身上所散发出的茶香并不陌生。
这乃是顶级碧螺春的茶香。
在这偏僻之地,一个酒肆卖酒的怎会喝得起顶级碧螺春?
阿一不由转头朝着阮集之看去。
之前他只注意到阮集之脸上的麻子,现在一看,便注意到阮集之狭长的眼。
这双染上清高的眼,如他身上所撒发出的茶香一般,再熟悉不过!
阿一转头看向他,阮集之刚准备说话,便见阿一伸手去拿放在凳子上遮阳所用斗笠。
“差点忘了这个!”
拿起斗笠戴在头上后,阿一再次抱起酒坛。
“小哥慢走。”
望向阿一匆匆离开的背影,阮集之微眯这样,长松一口气。
还好。
这常年伺候在侯方域身边并未认出他来。
收起桌上的碎银,阮集之走到脸颊红晕未退的李香君身边,再一次握住李香君的手道:“娘子的手甚是冰凉。让为夫替你捂捂。”
“……”
李香君闻言抽了抽嘴角。
这仲夏,天气炎热,她甚至想跳进溪中降暑,阮集之竟不要脸的说出这种理由来吃她豆腐!
但……
虽心生鄙夷,可她却任由阮集之捧着她的手摸来摸去,并不舍得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