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君吾还想说什么,却在此时脑袋一偏。
这一下,把花柔吓得僵住,而后惶惶摇头:“不!不!你不能丢下我,不能!啊!”
她失声尖叫,在这极致痛苦中楚玄竟冲了进来:“别叫!别叫!他没死!没死!”
花柔一脸泪水与痛苦之色地僵住,错愕地看着楚玄从慕君吾的颈后拔出了三根银针。
“你!”她懵了!傻了!
“嘿嘿。”楚玄一脸伟大地昂着头:“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你的心,你的情,你的不舍。”
“什么?”
“你以为你可以失去的,其实是你根本不能失去的,现在你知道了,还不算晚。不用谢我!”楚玄说完不顾花柔的反应,转头看向昏死过去的慕君吾抱怨道:“你也是,我明明在帮你,你顺水推舟不好吗?都烧成这样,还有内伤,居然还想把针逼出来,这不找着昏嘛。”
说完这些,楚玄大约明白自己留在这里会讨不到好,他摇着脑袋不理花柔的呆滞,快步出了茅草屋。
几秒之后,呆滞的花柔终于反应过来,她马上去重新诊慕君吾的脉,不再是游丝的脉象,令她破涕为笑,而后她趴在慕君吾的身上,控制不了情绪地大哭起来。
人生得失,岂可自以为是?
总有一些看似可舍的,恰恰是这一生都舍不掉的。
就在花柔痛哭之时,隔壁屋里一直歪着头听着花柔哭泣声的唐六两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楚玄的话说的是花柔,说的是慕君吾,又何尝说的不是他和唐寂呢?
十几年的兄弟情,怎可舍?
他一偏头,对上的竟是唐寂睁开的眼眸,错愕地顿了一秒之后,他激动地蹭得站了起来:“寂哥!”
他兴奋,他激动,他的好兄弟活过来了!
而相比唐六两的激动,唐寂却是冷静太多,他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困惑,看着唐六两:“为什么?”
“为什么你没死吗?是花柔把毒给你抽走了……”
“你为什么帮我挡?”他问的是六两,可六两看着他却沉默。
“说话呀!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我明明……”
“我们是兄弟。”发自肺腑的话语,铿锵有力!
唐寂愣住,眼圈立时发红,而唐六两看着他郑重道:“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兄弟,我不会……帮你做恶,但也不会抛弃你,让你堕入泥潭。”
人生得失,在意的就一定要抓住,就一定不能放!
唐寂闻言,羞愧地闭上眼道:“我该死。”
“你是该死,但起码还要再活个几十年陪我,要不然,我会孤单的。”
唐寂睁开了眼,看着唐六两,抬起了手:“我……我们……”
唐六两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我们还是兄弟!”
没有犹豫,没有扭捏,没有任何包袱,他的原谅他的支持他的信任都让唐寂的内心感受到了火热的暖。
唐寂看着紧握的手,眼里涌出了泪,郑重道:“兄弟。”
唐六两咧嘴笑了,他的眼圈也在泛红。
青葱岁月,相伴长大的两个人,彼此依靠着早已是家人。
唐寂此时也终于注意到了隔壁的哭声。
“谁在哭?”
“花柔。”
唐寂神情登时不安:“她哭什么?”
唐六两一顿:“大约是……慕君吾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