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集各路卫府的军马,约合有五十万余人进抵河涧驻扎。
当时,将军曾多次进言,眼前寒冬将至,我军多是南方士兵,不适北方的霜雪气侯,恐无法发挥其战力。五十万大军每日消耗的粮草多不胜数,且多是溃兵残将,兵贵精而不贵多,建议无用之兵遣散归回卫所。又进言叛军中不乏大将之材,其匪首朱棣就是个智勇双全之人,所会引诱我深入孤军守城,只需坚持至寒冬时期,到时滴水成冰怎能取胜。不如这时组织精兵强将,以先锋精锐惑敌,将计就计直取北平城。
可是李景隆对将军诚见很深,根不听劝阻,反栽赃将军妖言惑众,动摇军心,如若不是瞿都督上前劝解,怕是当即就要生出兵变。”
张晓凡对当时有名的“靖难之役”还是听说过一些的,但远没有听到当时参加过战役的人描述更为精彩,他问道:“后来怎样?”
张富轻叹道:“李景隆不听劝告,坚持己见,到达北平城下时已至十月。他好大喜功,亲督战指挥攻城战役,却不想这草包将军指挥不当,几次攻城皆被叛军击退。瞿都督骁勇善战,率千余精骑杀入张掖门,打得叛军落花流水,逃之夭夭。但是李景隆这斯却迟迟不肯派出后援,眼见叛军援兵抵达,瞿都督无奈之下只好停止进攻。几日后寒流袭下,叛军夜里往城墙上浇水,天寒地冻之下城墙凝成冰墙,再也无力攻城。”
张晓凡缓缓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后来又是怎么战死沙场的?”
张富咬牙切齿地说道:“都是李景隆这个恶贼!他贪生怕死,被朵颜三卫的骑兵吓破了胆,星夜兼程逃去德州,而我大军却在听闻主帅离开后也军心泛散,再无斗志。而后,将军亲率两万精兵阻敌于芦沟桥外,与朵颜三卫赶来的骑兵恶战一场,全奸叛军先锋精锐六千余人,又亲率我军迎敌,以一万多名士兵阻数万敌军于野整整三日。
由于粮草不足,后无援兵,无奈之下将军只得弃守。怎想叛主朱棣早就在邙望山脚下伺机待伏,咱们派出去的三路斥候皆被敌伏杀,待大军发现不妥之时,前突一部早就深陷重围。当时将军你命张副将率主力杀出重围,自己则是领军两千阻敌于后。
那场恶战咱们两千余人最后逃出来的只有不到五十人,个个身负重伤,却仅然悍不畏死,将军更是一杆马槊杀敌过数百余人,连斩叛军数名将领于马上,鲜有敌手。对方的统军将领知道将军勇武过人,派精兵星夜追击,等咱们逃进邙望深山的时候,也仅剩咱们六人了。叛军将领见夜黑风高,又在初冬时节,便领人使火油烧山,将我等逼出。大火初起之时,将军率领弟兄们趁其不备杀出重围,不想被叛军用毒箭射破甲胄,没过多久就……”
张富等人十分伤感,人人脸上都带着愧疚之意,只听他接着说道:“我等寻到一处岩洞之中,给将军草草下葬,并且以巨石封死洞口,羞愧之下自刎于洞内。”
五鬼这时全都单膝跪下,异口同声喊道:“属下等护卫不力,请将军责罚!”
张晓凡脑中回荡着张富刚才描述的情景,也敬佩五人的忠肝义胆,长长一叹道:“你们起来吧。”
五鬼长跪不起,齐声道:“属下不敢!”
“起来!”张晓凡沉声喝道。
五鬼终于起身望着张晓凡,久久不语。
张晓凡沉声道:“我能够理解你们袍泽之间的情谊,但我还是不能接受自己是你们口中的将军。不是说我不信你刚才说的那番话,而是……”他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接着道:“你们五个有没有想过,当初你们心怀对将军的愧疚,与对敌方将领的怨恨而无法进入幽冥之界,从而在阳间逗留了数百年之久。可是死去的张将军却早不知轮回了几世,现在你们忽然说我就是他,有没有想过我是否真是当年的那位张将军?”
“这……”除了张富之外,除于四个全都有些犹豫,纷纷把目光投向了他。
张富自信地说道:“常言道宝刃有灵,能自行择主。将军有口家传的宝刃七星刀,挥金断玉,削铁如泥,坦若有暇的话还请跟随我们一道进入岩洞之中,宝刃自能分辨出真假。”
四鬼脸色一喜,纷纷随声附和。
张晓凡沉吟片刻,说道:“这件事等以后再说,晚上我还得回家处理些事情。”他神智恢复,想到自己把冷霜差点打死,又对柳嫣然做下恶事,更是将田中奇往死里得罪,这些都是麻烦事儿。
他见五鬼都在看着自己,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仔细考虑一番便说道:“你们如果不嫌弃的话,先跟在我身边吧。”
五鬼大喜,抱拳吼道:“谨遵钧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