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歌肯定道,那双清冽的眼认真地看着萧永德。
萧永德想笑,却假笑不出。
她的眼漆黑,却蕴含着锐利。
硬要说的话便是如利器,让人畏惧。
“为何这般肯定?”
“今日在府外爹便一直看着我,若非有事找长歌,怎会一直看着呢?”
“爹尝尝这酒。”
萧永德低头,看着酒杯的酒,虽是酒却闻到一股菊花的香味。
端起酒杯,一杯轻饮。
“这菊花也能酿成酒?”
萧永德似忘了自己来这的目的,反倒问起酒来了。
萧长歌轻笑:“不然也,长歌只是将冬菊捣成汁,然后倒入酒中,让酒跟菊花的味儿融合一起,再用冰块冻着再放入土内。”
萧长歌耐心讲着,见萧永德听得认真的模样她笑了笑。
“爹,您跑题了。”
萧长歌提醒,萧永德才想起正事来。
“瞧爹这老糊涂,竟差点将正事给忘了。”
“那日你在城楼上弹的曲子爹是念念不忘,还有爹倒是不知你何时学会刺绣了。”
棕色的眼中映着萧长歌谈笑轻风的模样。
萧长歌品着菊花酒,听得萧永德这怀疑的话她不免笑道。
“什么城楼上弹曲?长歌可从未去过城楼,至于刺绣,那都是跟红袖学的,都是三脚猫的功夫上不了什么台面。”
萧永德将信将疑。
“爹应该没打开过袋囊吧?”
萧长歌肯定道,萧永德摸了摸挂在腰间的袋囊。
他是没打开过,每次他拿出袋囊时总有些不好的预感,所以他不敢打开。
“这袋囊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法子。”
“爹想知何不自己打开看看?”
萧长歌轻描淡写道,萧永德犹豫、迟疑。
望着萧长歌淡定的模样,萧永德最终还是选择打开袋囊。
里面躺着一张纸,萧永德看了跟前之人一眼,而后打开纸。
可在见到纸上内容时,萧永德震惊地看着萧长歌。
“这…这绝对不能!要这么做,就算我活着也会不安!”
萧永德情绪突然变得激动,将纸拍在石桌上,连杯子内的酒都随着这震动而洒出。
萧永德气得脸色发红,双目盯着萧长歌。
“爹您激动什么呢?现在不照着纸上的做您不也赢了这仗吗?再者,若您当时真打开,长歌保证您一定会照着这纸上的做。”
萧长歌自信道,也幸得萧永德没打开,不然损失的士兵定要比现在多的多。
她这法子太险了,也幸得萧永德没打开,若不然她估算能活回来的士兵不到五百个。
让萧长歌没想到的是半路会杀出个周家人来,而那周家逃犯竟能控制藏在树林内的土狼,这点是她没想到的。
仿佛被说中一样,萧永德僵住身子,愕然。
“比起全军覆没,不如多牺牲些人换回些人,这才是智者的做法。”
萧永德恢复情绪,又坐下来,听着萧长歌分析。
“可你这法子是让那些人去送死!”
“可却能让爹你赢这场仗。”
“一切都是为了赢,既能赢,那再多的损失又如何?”
萧长歌轻描淡写道,仿佛那些士兵的命不是命或是什么廉价品一样,对她来说不值一提一样。
这模样让萧永德重新审视她,她不过是个深闺女子,提到生死时这般淡定,淡定到似早已习惯,似早已经麻木了一样。
她竟想让那些士兵分成三路包抄主动反击,用尸体堆到土屋人面前扰乱他们视觉,再用火油将其围住,直接放火烧。
土屋人所扎住的营地在半山上,半山上树虽成枯枝但容易起火。
若真烧起来那将会是一片火海,而里面还有楚国的士兵……
若土屋人早有计划,便是他们吃亏,全部死。
若真按照计划进行,土屋人没防备,虽能赢,可最后能活着的士兵绝对没一千个!
让他亲手下令烧死楚国的士兵,就算他做到了,赢了这场战,他也不安心。
可萧长歌说的对,若真在走投无路时打开袋囊,他真会选择这样做……
萧永德似想到什么又问:“燕丞相派兵出征的事,是不是你……”
“爹想多了,长歌没这么大能耐,莫说边疆,是连京成都没出过的深闺小姐。”
萧长歌否定,萧永德心里才松下口气。
若真是萧长歌做的,那他不仅要重新审视萧长歌还得提防着了。
整整三百条人命,竟说杀就杀,这得是多无情之人才做的出,纵是他,下手时也要掂量三分,而且那些都是无辜的老百姓,他更下不了手。
见萧永德陷入思考时,萧长歌耸了耸肩,心却是虚的。
这事是跟她没关系,不过是她说而后楚钰派人做的罢了。
一句话,人是楚钰派人杀的,事是楚钰命人闹大的,要追究也该找楚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