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个、两个的,脸都够大。一个说野猪拱了他家的地,所以野猪当归他家;一个说野猪曾伤了他家亲戚,就要收了野猪去。
刚才里正召集人手狩猎时,这一个、两个的怎么不出现?想着捡这现成的便宜,做梦?
大家嘻嘻哈哈,附和起张爷爷的话来。
“是啊,眼看要入伏了,正好需要羊汤好好补一补。”一人道。
另外一人道:“铁家村的羊肉十文钱一斤,比大肉还贵,这一直还没吃过呢,就等着了。“
这混子就是混子,总想着不劳而获的事。
不说李发财这边,全家就没有一个下地的,失去农民的本分;就是杨银柱那边,高粱地里的野草半人多深,就没有铲过的样子。本就是下田产出少,还不好好经管,就算今天野猪没有下山,杨银柱那地也出不了多少高粱。
大家伙没有将李发财两口子放在心中,桂二爷爷也从板凳上起身,重新提起杀猪刀,准备分割野猪。
李发财见状着急,想要上前,被张大拦住。
“就是不能杀!这野猪当时我们钱家的!”钱氏这边是女眷,没有人看着,直接扑了过去,倒是不嫌脏,抓住野猪头,拦在桂二爷爷面前。
“你让开!”桂二爷爷饶是再不愿意与一个老娘们计较,此刻也恼了。要不是老爷子方才收刀急,钱氏就要撞到刀口上,这伤了碰了算谁的?
要是换做别人,这钱氏还会畏惧一二,可对着桂家人,却是理直气壮道:“就不让,就不让!这野猪伤了我们钱家的人,就当由我们钱家处置!有种你就捅了奴!你们桂家人害死了奴家两口人,再杀了奴、杀了奴男人,才算你们桂家牛气……”
一个老娘们,旁人再看不过眼也不好上前拉扯。
倒是受伤的李小子从宋家包扎好了回来,正听看了这场热闹,嗤笑道:“你们钱家人?你们钱家人?难道你竟不是李家妇?真是可笑,二叔死于‘丁难’,是与桂家相干,可是桂家也赔偿了你们,如今银子收了,大瓦房还住着,就不认账了?二婶为什么跳河,还要人说出来不成?你连‘**’都骂了,一日三顿打骂,还叫二婶怎么活?”
换做年纪略大些的李氏族人,即便对钱氏再不满,也不会人前说这些。一笔写不出两个“李”来,不管关系如何疏远,到底是族人,“家丑不可外扬”。谁让李小子跟桂春年纪相仿,到底年轻气盛,见先有杨银柱、后有李发财两口子,都惦记野猪肉,心里就恼了,吃口肉容易么?那里可有他的两份肉!
当年李家这些事,村里也有不少闲话,只是没有眼前听着真切。这是从李家人自家口中说出来的,当是真的了。
钱氏挑眉道:“奴是骂了又如何?恁地一个死**,不知肚子里怀了谁的野种,七月落地冒充足月,想要冒充李家血脉,当谁是傻子不成?死了才好,没得污了李家门楣!”
李二媳妇娘家是外村的,当时嫁过来没两年,年轻嫩妇,并不出门走动,因此大家也不知她人品到底如何,竟然无法反驳钱氏的话。
至于李家二房留下的遗血李桃儿,到底是七月出生,还是九月出生,也无人知晓。谁让李老太太吝啬,自己给媳妇接生,没有在外头请稳婆。
李家人对李桃儿非打即骂、当奴才使唤的事,大家也都听过、看过,之前还觉得李家人冷血,可要是按钱氏所说,似也情有可原。
只有张爷爷皱眉道:“莫要拿去了的人说嘴,积点德吧!”
钱氏作出一副委屈模样,道:“为了那**,奴受了多少委屈,一直忍着不说,现下实在忍不住了!”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瞄张大。
张大方才一身野猪血,回来就脱了衣裳擦拭,如今露出一身精壮的腱子肉。
有心眼直的村民,信了钱氏的话,虽觉得李桃儿无辜,可一个“父不详”的杂种,李家能给一口饭拉扯到现在这么大,也当念着好。
略有些脑子的村民,都不会相信钱氏的话。都是她一个人说的,欺负死人不能给自己道冤枉。
为什么现在放出这个话来?不就是看着李桃儿十二了,已经到了说亲事的时候。
要是李桃儿是二房骨肉,作为大爷大娘,少不得给预备一份嫁妆;要是李桃儿只是李家养女,那养活大都是恩义,提脚卖了旁人也无话。即便是李氏老亲,也不好出面说什么,谁让李桃儿“父不详”,不是李家血脉。
钱氏得意洋洋,望向张大的腱子肉,吞了一口口水,只觉得身上发软,却是早已看怒了一人。
“哗啦”一盆水从天而降,将钱氏淋了个正着。
“到底谁是臭婊子、死**?发骚发到老娘家,你这是狐狸皮紧了!”张大娘拿着空盆,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