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茶室里,两个男人相对而坐。
烛火盈盈跳跃,柔和的光线笼罩着整间屋子,崔硒白净如玉的脸庞也被罩上一抹暖色。
崔硒将白茶点好,放下竹筅,淡然的捏起略微有些烫的茶盏轻抿了口。
放下后,他道:“你考虑得如何了?”
“考虑什么?”
他对面一直沉默着的韩远之神情淡淡,全然无视手边的那盏点着持枪跨马将军图的茶。
崔硒轻挑眉梢,对他的明知故问报以冷哼,“别跟我装蒜,你当我不知道吗?”
他道:“你给阿七的那个药膏……”
他没有说全,只是以一副我知道,但是我不稀得说的模样斜睨韩远之。
韩远之轻笑了声,道:“顾氏那伤是我一时失误造成的,我心里过意不去,送个药膏过去,怎么了?”
崔硒哈声,道:“好,那你当时去追人,怎么说?”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低了几分,道:“天雷劈山和妇孺被掠,你身为通判,会不知道那个更重要?”
韩远之抿了抿嘴,道:“若是我没遇到,自然是前者重要,可我偏巧遇上了,那我岂能视而不见?”
崔硒撇嘴,暗道骗鬼呢,从前他可没见这位挂名的师叔那么热心。
而且,从天雷炸响到他赶来,一路上风雨大作,他却只用了两个时辰不到。
想来他是知道事情的严重的。
可是当瞧见师母遭遇险情,他便忘了因为何来,只顾着去追捕贼匪,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转天谴为祥瑞的。
崔硒也不点破,他将已经适口的茶一饮而尽,起身道:“随便你,反正两天之后,我会安排人上门提亲。”
韩远之抬眸定定的看着他。
崔硒浑然无视,还生怕刺激得不够,“你该记得邱大人吧?他前年死了正妻,这会儿还没续娶。”
韩远之拧眉,“邱大人不行,他人太温吞,家里又复杂,虽然正妻没有子嗣,可他庶子都已经成亲生子,家里的庶务也都交给了他,顾氏要是嫁过去,定会受到掣肘,琪姐儿也会受委屈的,何况……”
他没有继续说。
崔硒却很明白他的顾虑,无非是顾氏年老之时没有子孙奉养,被庶子欺负。
“不用担心,邱大人前些天已经给我递了投名状,以后便是跟我们一边。师母要是嫁过去,他自会好好待她,至于那个庶子,远远打发出去就是,他总不会拒绝外派的肥缺吧。”
“还有琪姐儿,我定会照顾妥当,不用你来操心。”
他咧了嘴,露出雪白的牙道:“邱大人官居四品,又领着实缺,性格虽然温吞,可也好驾驭。要是师母不愿有什么,我就送她几个调教好的陪嫁过去,保证让他满意,还能勾住他的心,让他更死心塌地的跟着咱们做事。”
“不行,”韩远之听到这里,已是忍无可忍,当即否决。
崔硒微扬下巴,带着了然和戏谑的挑眉。
韩远之脸有些热,他极小弧度的转了下脸,避过崔硒的视线,道:“人都是善变的,尤其是女人,刚开始她或许是真心,可是后来就会变得面目全非,顾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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