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如今徐乐也去做援兵,你想想看,他刚刚大破瓦岗名动天下,若是再让他战败刘武周,这天下还能装得下?
到时候他要是有了二心,只要振臂一呼,不知多少军汉都会站到他身边去。
真到了那时候,说什么都晚了!我算看透了,这人就是个老虎,养着他迟早要吃了主人。”
“那依你之见?”
“大兄不是如今负责粮草度支?”
“你这是什么混账主意?
裴叔不久前刚和我说过,这次如果有什么供应不及,阿爷那边怕是不会见容。
你还想用这手段,是怕我倒霉的不够?
到时候阿爷怪罪下来,谁承担得起?”
李元吉摇摇头:“他说他的,咱办咱们的。
你听我说,咱们这事要是不办,真让徐乐打了胜仗回来,兵权肯定是拿不回来了。
到时候二郎手握天下兵马,咱们拿什么和他抗衡。
就算你宅心仁厚,愿意一切按规矩办,他愿不愿意谁说的好?
到时候就怕要的不光是你的身家,连性命都保不住!”
李建成这次并没有呵斥李元吉,而是陷入思忖之中。
身为贵人子弟,他太清楚豪门内斗的残酷程度。
当日杨家骨肉相残的情形还清晰记得,轮到自己也未必就好到哪里去。
固然二郎看上去不像杨广那种人,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关系到江山社稷,人随时可能变成鬼。
再说一个长期在军营厮混的主,本就比普通的贵人子弟更为决绝。
所谓的骨肉亲情对他有多少羁绊,其实也是难说得很。
可是话虽如此,李元吉的主意还是让他有点担心。
这事实在是太大了,万一将来追究起来,父亲那关怕是过不去。
其实就眼下而言,自己头上也悬着个雷在。
别忘了,徐乐没死,李密、王世充也没死。
万一哪天李密把自己与其勾结共谋徐乐的事情说了,也足以让自己焦头烂额。
何况徐乐那个脾气也不是好惹的,谢书方暗算又被抓了现行。
这次是他没进京,否则恐怕已经提着大槊打上门来,一个敢单人独挡玄武门的主,还会怕自己一个王府?
李元吉道:“左右已经得罪了徐乐,而且是没得商量,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事情做到底就算了。
否则这么悬着,迟早是大祸临头。
哪怕二郎不死,只要去了徐乐,咱们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离开徐乐,二郎什么都不是!而且徐乐和咱家的过节除了他,父皇那边欢喜都来不及,又怎会真的怪罪。”
“你这话平时说倒是可以,可眼下是什么情况?
大兵压境危如累卵!这时候还敢随便谋自己的大将?
万一刘武周打进来,咱们就什么都没了,到时候你拿什么去对抗突厥铁骑和刘武周的精兵猛将?”
“若是前几个月说这话,我肯定是双手赞成,现如今可就不一样了。
别忘了天策府!”
瓦岗军这块肥肉,其实已经被很多势力盯上。
这里面既有朝廷也有世家,都想把一部分天策府战力挖到自己手下。
建成元吉二人自然也不例外,都试图从天策府挖人,而且也都成功挖到了不少。
毕竟天策府的规模实在太大,那么多瓦岗军将怎么可能形成一个不可拆分的整体,在足够的利益面前,肯定有人改弦更张。
不过他们挖的也就是个边边角角,还不足以动摇整个天策府的主力,大头还是没动。
就算这种零敲碎打似的挖脚,也让两兄弟意识到瓦岗军的厉害之处。
这些人和自己以往接触的正规军将不一样,未必有正规军那么好的组织和纪律,手段也未必一定高明,但是大多有些独门本事。
对于这帮公子哥来说,这种奇人异士就如同新奇珍玩一样难得,是以自然就看作珍宝。
乃至对于天策府整体的评价,也凭空提高了许多。
听到李元吉这么说,李建成点点头。
“天策府又如何?”
“有了天策府,还需要玄甲骑么?
徐乐以往就仗着他那鸟阵铁骑横行霸道,如今人家薛举也会,可见他这阵法也不是独一无二。
反倒是天策府这帮人身怀绝技,才是真的精兵。
干脆趁着这次机会,把天策府拿到手里。
再说你手下不是已经有了个天策府的要角?
那位魏玄成不就在你手下?
有他在,接收天策府比别人总归要省些力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