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中,更是称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眼看着曾经多次折辱他的敌人,沦为阶下囚,他更是心情苏畅,心底已经忍不住盘算待到李丹青死后,他要如何将夏弦音囚禁在自己的府中,肆意凌辱的场景了。
而面对郢离的条形,李丹青却看向他言道:“当然有。”
“若是要治我的罪,那诸位就直接砍了在下便是,就不用走这掩耳盗铃的过场了。”
“而诸位若是想要审我,也若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查出陛下之死的真凶,那就请罗列出是我李丹青杀死陛下的证据来,也好让今日前来的百姓们心悦诚服,而不是一口咬定我就是凶手,如此急不可耐的做下论断,反倒让人觉得是诸位心中有鬼!”
姬权的心头在那时一凛。
倒不是李丹青这番话说得如何一阵言辞,而是他隐隐觉察到在说出这番话的同时,李丹青周身的气势似乎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他似乎不再是一个等死的阶下囚,而更像是一位……判官。
“胡言乱语!李丹青,铁证如山,你安敢狡辩?”一旁的莽桓也在这时发难道。
“铁证如山?试问诸位,你们所谓的铁证是何物啊?”李丹青眯眼笑问道。
“当天夜里,目睹你弑君之事的证人数不胜数,你难道还不算铁证?”姬权寒声问道。
他的心底虽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但事到临头,他也没有退缩的可能,若是这个时候,他让人将李丹青压了下去,就算是立马杀了,那有李丹青之前那番话在,也
免不了让围观的百姓心生疑窦,更有可能被姬斐抓住小辫子。
这可不是姬权愿意看到的结果。
但好在他手中确实有着足够的证据,单单是目睹此事的证人便有数百之巨,他更愿意相信,此刻的李丹青只是在虚张声势。
“目睹我弑君?”而听闻此问的李丹青却只是咧嘴一笑,随即道:“以往在太学阁中的时候,我就常常苦口婆心的劝解太子殿下,要多读些圣贤书,不要一天到晚就想着青楼中的姑娘,玩物丧志,你看,这都什么时候了?当真文武百官与城中百姓的面,太子殿下依然是信口雌黄,如此这般,怎堪大任,我看还是把这位子让给更有能力的人吧?”
“不要把我武阳历代先贤用心血打下来的江山给糟蹋了。”
这样的话,当真是忤逆不道得到了极致。
如今的姬权已经走完了继位大典的大多数流程,只等着杀了李丹青,然后接过祖剑,就算是名正言顺的武阳共主了。
李丹青竟然还敢说出这退位让贤的话,而且还是以弑君逆贼的身份。
周遭的文武百官也好,台下的百姓也罢,此刻都惊得面色古怪,一时间当着是不知道是该夸李丹青悍不畏死,还是该觉得他没头没脑。
“给李世子接受审问的机会,是看在李将军的面子上,让你可以当真武阳百姓好好忏悔,而不是让你在这里大放厥词。”
“既然世子无心忏悔,那就上路,想来到了泉下,李将军自然会好好惩戒,也会押你去先帝面前认罪的。”而就在姬权被气得脸色紫青的档口,一道沉闷的声音忽然响起。
却是那百夷府的府主项略文。
老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的城府极深,也没有姬权那般的优柔寡断,他从李丹青的态度中隐隐觉察到了不妙,虽然他亦不觉得李丹青有翻案的可能,但他害怕的是李丹青这样不要命的架势,在死之前给姬权泼上一身脏水,闹到最后反而让姬斐渔翁得利,与其那样,倒不如现在杀了李丹青,及时止损。
看得出,他这位百夷府的府主还是颇有威信的,随着他这话出口,周围便有甲士要迈步而出。
台下的青竹等人见状,眉宇一沉,各自周身的气机开始涌动,百姓们也神情错愕,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
就连姬斐也眉头紧皱,他倒是有心看着李丹青再把这水搅浑一些,可项略文这快刀斩乱麻的手腕,却让他无从对付,毕竟李丹青说得再天花乱坠,可都是无法改变他弑君的事实的。
为他说话,对于姬斐而言,那就是送死的勾当。
故而,哪怕姬斐再希望李丹青做些什么此刻也不敢为他辩驳半句。
眼看着那几位甲士朝着李丹青越走越近,各怀心思的众人的心,也提到嗓子眼。
而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却忽然从文武百官中走出,朝着姬权拜道。
“臣以为,项府主此举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