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几分钟后,金杨把车停在一个矿工小区前,车刚停稳,他迫不及待地伸手打开车门,那意思很明确:你该下车了。
凌旋跳下车,忽然又回过头来,直愣愣盯着金杨,“你要对宁姐好,否则……”
“否则怎么样?”金杨强忍怒气,一小丫头竟然干涉他的私生活?
凌旋被自己的话噎到,是啊,她能怎么着他呢?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开发区一把手,一个是工作不保的底层百姓,无钱又无势,凭什么去威胁别人。
“否则你对不起宁姐……”凌旋总算想到了一句话,虽然没有什么气势,甚至有些示弱,但总归比答不上话好。
金杨懒得和她纠缠,“砰”地关闭车门,奥迪如离弦之箭般远去。
回到空旷的枫园家中,时间已是凌晨一点半,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使得他根本无心睡眠。石沟子矿难;金半山被抓;两件事情同时发生,令他分身乏术。
石沟子矿难很有可能是人为因素。但“人为”的目的是什么呢?是周边的私人煤矿希望石沟子煤矿因矿难而被政斧关停?他们因而从中得利?这显然不符合逻辑。国家虽有对矿山的灌顶整顿甚至销牌政策,可石沟子矿井很难到关停这一步。
那么会是什么原因呢?
金杨头疼了一阵,只好暂时放弃,等待明天的化验结果再说。但不管如何,李标却是横在开发区改革与和谐之间的一根鱼刺,必须拔除。
至于金半山,这个亦爹亦娘的亲人,是他人生的底线,任何人不得触碰。不管对方出于什么动机,拿他的大伯当筹码就一定不能饶恕。
黎宾?想着这个名字,他快速拨响了夏国华的座机。
……………………白浪县某座奢华的住宅内,此刻静得有点怕人,富丽堂皇的大厅内站着四五个身形彪悍,气质另类的年轻男人。
如果有认识他们的人看到他们低眉顺目的乖顺样,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几个人在矿山区和白浪县的名头绝不逊色于县委书记,甚至在名头上比标哥还霸道有力度。
虎头、涛哥、萧爷、季疤子……哪个手下都有上百号弟兄和几座私矿,都是身家上亿的主。
虎头上个月刚订购了一辆豪华大奔,车价不算,仅内部装修就另花了一百多万,按西方大国某总统的标准更换了全防弹玻璃,卫星定位系统……萧爷是白浪本地人,拥有六座煤矿,其中独资私矿两座,另外四座享有小额股份,大股东是李标。因为李标最近两年刻意低调的原因,把萧山和虎头他们几个推向前台,以至于他们几个连县长见了都要低头。
大厅的中央独坐着一个长相斯文的中年男子。他就是矿区独一无二的老大,李标。
他此时的面相不怎么好看,左手玩着紫红檀木珠,右手拿着雪茄,脸色阴沉地盯着面前的五个兄弟。
“说,石沟子矿的爆炸是你们谁做的?”
“标哥,我发誓,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事……”
“老大,请相信我,我也是刚才才知道……”
“标哥,绝对不是我……”
李标气急而笑,“不是你们,难道是我?”
五个大佬大气不敢出。他们跟随李标多年,知道他的阴毒手段,平常很少生气,一旦生气,便有人会因此倒霉。他们谁都不想当这个倒霉鬼。
“我再三交代你们,目前矿区的形势严峻复杂,连老丁和广汉的肖复水都被请去喝茶,何家会都因此下台,县上的齐斌书记朝不保夕,你们有什么狗屁能耐,难道比他们还牛逼还有背景?”李标越说越气,“啪”地把手中的三颗紫红檀木珠砸向地面,“你们谁他妈的不想活了,自己可以跳河跳楼去,别拉扯大家一起陪死。”
说起来李标有权利愤怒,最近丁来顺和肖复水相继落马,他也跟着倒霉,七八名手下顶缸被抓,他才免于遭灾,但个人也因此破财近五千万。眼看形势不妙,未来有太多的不可预知姓,他还打算逐步分批把旗下的煤矿股份出售,然后移民闪人,不再玩了。可刚刚石沟子发生的矿难无疑有可能彻底堵塞他离开的道路。
“老大,这事情既然不是我们做的,我们干嘛担心受罪……”
李标声音沉重道:“即便不是我们做的,但我们肯定是政斧的第一嫌疑人,政斧一直在找我们的麻烦,正愁打不开缺口,这次不是死也是屎。”
季疤子突然出声道:“标哥!我打听到一事,不知道和石沟子矿难有没有联系。”
“你说。”
“阿全昨天失踪了。”季疤子讪讪道:“我今天得知他找人拿过一批雷管炸药……”
听到雷管炸药的字眼,李标脸色一寒,“阿全是什么人?”
“他是我前年收的一个小弟,外省人,刚从号子里放出来,手底下有几刷子,心狠手辣,而且带有几个弟兄投靠,我安排两个矿让他看……”
“哦!”李标揉了揉眼睛,淡淡道:“失踪是怎么回事?”
“我今天派人去找他,他和他的几个兄弟全部失踪。有人说昨天中午看见他们开着几辆车进了矿区,然后一直没有影踪。”
李标死死瞪着季疤子,直到季疤子浑身发寒之际,李标的眼睛微微眯起,毫不犹豫说道:“马上去找到他们,不惜一切代价。”
几名手下面容震惊,齐齐答应。
“不论死活不管什么原因,你们要抢在公安的前面找到他们。”李标的声音狠辣而严厉,“如果被他们先找到,你们,还有我,不死也要脱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