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个半吊子。他伸手敷衍了一句,扯开话题道:“查明绑匪的人数没有?多少人质?把居委会的委员喊过来。”
宋指导员对站在警戒线外的两名大妈招了招手。
两名吓得脸色发白的居委会委员小跑过来,手里拿着人口登记表格。金杨干脆利索道:“我要这家户主的详细资料。户主籍贯,工作单位,家庭成员,年龄大小等。”
一名大妈被他的气场所慑,一叠资料老半天翻不开,最后点着唾沫翻开,声音紧张地念道:“户主,周汉平,年龄三十四岁,籍贯:沙南省西沟镇;自由职业,家庭成员,老婆和一个儿子……”
“慢!什么自由职业?”金杨问道。
两个大妈面面相觑,摇头道:“具体职业不清楚,但是好像很有钱,开一辆据说四十多万元的车,每天晚出早归的,老婆整天约人打牌,穿戴很时尚,从没上过班。”
“哦!”金杨抬头看了看这栋大楼,“这套房子要不少钱吧,他是租的还是买的。”
“买的。”
得到了居委会肯定的回答,金杨的眼睛四下眺望,看到不远处正在忙碌的一帮下属们。他径直走了过去,对所里的一群干警们说,“你们先放下手头工作,马上发动你们的资源打听一个人,他的名字叫周汉平,自由职业,晚出早归的主,估计也是捞偏门的。”
小黑和几名干警马上拿起电话,而顾少兵却眸光一扫,喃喃道:“难道是他?”
“是谁?”金杨问道。
顾少兵疑惑道:“我倒是知道由个同名同姓,年龄也相同的周汉平。这个人是胡彪手下的第一号打手,西沟武校出身,在武江市有“榜眼之锤”的诨号,一身硬功带金刚锤法,上次带人逼我家门的就是他。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
金杨冷静道:“一会我们派人和他谈判,你听声音。”
顾少兵点了点头,“那王八蛋的声音我忘不了。”
“金所,我去和绑匪喊话!我要露露脸!”小黑自告奋勇道。
金杨看了他一眼,反正也不指望他能说服绑匪,而且这小子还能扯几句。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声音洪亮点,要有气势,别给邯阳所丢脸。”
小黑接过大话筒,一行人簇拥着他来到八楼某户人家的阳台上,在金杨的示意下,小黑举着话筒喊开了:“十一楼的人听着,我是邯阳北路派出所的。持枪劫持人质是极端恶劣的重大犯罪,必将遭受法律的严惩。顽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我希望你能放下武器,完好的交出人质,法律将宽恕你……”
小黑吧嗓子喊到半嘶哑,十一楼依然没有半句响应。
这个现象令金杨和简朴几人大为诧异。绑匪劫持人质大部分为了逃离现场,原地他们一分钟都不想多呆,一般马上会接过警察的话,抛出他们的条件。像这样沉默寡语的绑匪很稀罕。
顾少兵看了看三层楼的距离,他低声道:“要不我攀爬上去?”
金杨立刻否定,“不行!他要真是周汉平,这个绑架事件便有古怪。”
“古怪!什么古怪?”
“如果他是他,那么十一楼就是他家,他自己绑架自己孩子,为什么?”金杨说着,低头朝楼下看去。一辆辆警车疾驰而来,看的出来都是来自省厅市局的高官,甚至还有两辆全副武装的武警。
越闹越大了!金杨郁闷地点燃一支烟。心理学方面他不是行家,但是他总觉得这个绑架案匪夷所思。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绑架。
小黑激情澎湃的脸早已变成满脸失望,声音也越喊越低,有气无力。
金杨担心他这个样子落在省厅市局官员眼里,便对他做了个终止喊话的手势。小黑如临大赦,放下话筒的同时,丧气地嘟哝道:“麻个痹的,绑匪是哑巴不成?”
“你儿子才是哑巴。”十一楼突然开腔,“我今天就跟那么耗上了。哈哈!准备打持久战吧。”
金杨第一时间扭头看着顾少兵。
“是他。”顾少兵肯定地点了点头。
金杨刚要说话,电话铃声响起,他皱着眉头接通电话,倏然脸色一变,“胡彪要逃?你看清楚,好!你再盯一会,我们马上来人。”
顾少兵听到这,整个人露出一股萧杀之气。目露绝然之色。
金杨看了看十一楼,忽然笑道:“我知道了,这是个局。周汉平为了掩护胡彪顺利潜逃,才设计的一幕劫持人质案件。”
“可他化的代价也太大?周汉平没有义气到舍生忘死的程度?”
金杨看着顾少兵道:“呵呵!舍生忘死?不,他只要成功地把警界的注意力集在八里台社区,借机打乱市里的打黑部署,尽量拖到胡彪离开武江,然后举手投降,说自己发疯了,拿把假枪来惩罚不听话的老婆和孩子……最后连刑事犯罪都够不上,顶多一民事责任,罚款或者拘留完事。”
顾少兵目瞪口呆。
金杨轻声道:“走吧!我们追胡彪去。”
两人偷偷溜到楼下,楼前的气氛越加紧张,不仅王中光局长到了,分局王庭局长也到了,甚至市委副书记沈君儒雅也来到现场,加上省厅的专家和武警部队的校官,六七个人正面色严峻地交流着意见。
金杨低头想从侧边溜走,却没料王庭局长的眼尖,喊道:“金杨!你过来。”
金杨不无郁闷地小跑过去。
刘中光因为金杨的打黑第一炮,将他的竞争对手一系的人马挑落,也算对他有功。因此,他难得主动对一名年轻的所长伸出手,“金杨同志,辛苦了!”
“领导才真的辛苦!”金杨表情恭敬道。
刘中光还想说话,却被沈君儒打断,“小金所长!我们又见面了。”
金杨微弯了弯腰,握住了对方的手,浅笑道:“是啊!一天见了三次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