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润扬的那几个,倒是逢年过节都会来陪老头子我喝杯酒,其中有一个是后头那个博物馆的馆长,去年去世了……外地的那几个,年纪也都不小了,闹不好死的死,散的散咯!”蒋伯生说到这里,不由得又唏嘘了起来,双眼微微眯着,仿佛能透过墙壁,看到当年那些受过他荫护的人现在是否还在人世。
石磊这才想起,蒋伯生已经是八十岁的老人了,只是他的身子骨强健的很,容易让人忘记他的年纪。而经历过当年那场浩劫的人,现在少说点儿也都五六十岁了,稍微年长点儿的恐怕就比老爷子小不了多少,尘归尘土归土也便是天命使然了。
一老一少这边唏嘘着感慨着,张一松终于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石磊,顿时清醒了。
“你个臭小子,昨晚死哪儿去了?”张一松神态促狭,肯定是想歪了什么。
石磊摇摇头:“做完有点儿事,回来的晚了,回来的时候你睡得跟头猪似的。今早我起来你也不知道。”解释起来太麻烦,而且张一松这家伙多半不会信,是以石磊干脆扯了个小谎。
蒋伯生当然很配合的没有揭穿他,张一松仍旧怀疑的看着石磊,口中道:“爷爷,他昨晚真的回来了?那可是您的亲孙女儿啊!”这小子,跟蒋老爷子说话很是有点儿没上没下。
蒋伯生哈哈一笑:“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不知道,但是早晨我的确看到他从屋里出来,就拉着他跟我出去遛弯儿了。”
听到这话,张一松才似乎信了不少,随即看到桌上剩下的豆浆油条,也就顾不得石磊昨晚究竟何去何从,爱回来不回来,他也不过想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香艳的内容罢了。
坐到桌边,左右开动,风卷残云,那点儿豆浆和油条倒是很快被张一松吃了个干干净净。
“你今儿怎么没出去?你不是很忙的么?”张一松吃完一抹嘴,掉脸问石磊。
石磊其实此刻真的有些困了,哪怕是有天大的事情怕是也没精神去做,便说道:“昨晚回来太晚,早上起来其实只是想上个厕所,结果被爷爷拉出去看了半天的鸟语花香。有点儿困,正跟爷爷聊天呢,过会儿打算睡个回笼觉,下午再出门。”
张一松哦了一声,看了看时间,丢下一句:“得了,你睡吧,我今儿有地方玩儿了。”
“嗯?怎么说?”
“说来也巧,昨晚你和风约姐不是没回来吃饭么?我吃完之后就一个人出去溜达,谁曾想碰到一辆车,那车一直跟着我,跟了足有半条街。要是搁在润扬我早就开骂了,想到这是吴东,轮不到我作威作福就忍了很久。但是那车一直跟着我,我实在忍不住了,就跑过去敲了敲他的车窗,然后很客气的问他是不是有病。谁想到,那家伙翻了个白眼,说了一句:你才有病呢。结果我俩就吵起来了。”
石磊摇摇头,心道张一松还真是个不省事儿的家伙啊,只是那辆车也奇怪,怎么会一直跟在张一松身后呢?
“结果怎么样?你肯定猜不到。不是我俩不打不相识,而是那傻鸟根本是小时候跟我在一个部队大院里长大的。哈哈,他开车的时候就认出我了,说我跟小时候没什么区别,于是就一直跟着我,想看看我是不是还和小时候一样是吵架的超级小能手。结果,他甘拜下风,终于求饶,才告诉我这些。哈哈!”
石磊彻底无语,张一松以前是军二代,现在是官二代,他那个发小儿既然这个年纪就能开辆车,恐怕父辈依旧留在军政系统当中。这倒是也好,一来可以顺理成章的进入吴东的圈子,二来张一松这几天也有人玩儿了。
“你身上钱够用么?”石磊担心张一松身上钱不多,回头跟人家出去玩,虽说人家肯定要尽地主之谊,但是石磊也不希望张一松失了面子。
“充场面的钱有,他们不会真让我掏钱的。你忙你的吧,别管我了。回头我把那哥们儿的手机号告诉你,你有事就打他电话,指定能找到我。”
石磊不多说什么了,也的确困得不行,便起身到里屋睡觉。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肚子饿得咕咕直叫。走到客厅一看,张一松理所当然的去跟他那个当初同大院的发小儿玩去了,蒋老爷子也依旧躺在藤椅上,悠哉游哉的晃着,时不时的抽上一口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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