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的枪声响起来,撕裂了夜空。
火舌在夜色中交错,六辆车的火力朝着那一个人覆盖了过去,那金发男子却也是如同鬼魅一般的退后,第一次晃动是在五六米外,第二次已经到了十米外,第三次已经到了花圃的边缘,子弹射进他的身体,血花在那西装上绽放开来,他却仿佛半点事情都没有的在枪火中闪动,左手持剑放在身侧,右手上的枪口不断晃动,将子弹不断射入每一辆小车,俨如在血与火之间的舞蹈,有那么一瞬,崔国华几乎还可以看出来他脸上带着的那种优雅的笑容。
“哗”的一下,那身影跃入花圃,消失不见,点点的花草、树叶在路灯下飞扬起来,他手中原本在看的那本书,到此时方才砰的落地。
众人追出去,不久之后,才发现目标已经完全消失在他们眼前。
“唐先生你没事吧?”他望向身边的分析员,虽然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是却没有受伤,然而让其余人通报伤亡情况时,得到的回答才真正会让人心情变坏。
“国琳中枪了,腿上,应该不算很严重……”
“中明殉职。”
“中明殉职了……”
“国平受伤……”
短短的几秒钟时间,一死两伤,他走到最前方的那辆车外,看着躺在车内的尸体,蹲了下来,好半晌方才站起:“中明他……加入还不到半年吧……”
回过头,那唐姓的分析员正捡起地上的书在看,他走过去,对方将书递了过来,是一本英文版的《进化论》:“他没有真正出手,只是在玩……”
“在玩?那我们也死了一个……”崔国华拿着那书翻了几页。
“我们打不死他啊……”那分析员皱起了眉头,“我在基地里研究过伯爵的数据,如果他是如同伯爵一样级别的不死者,再加上他的本身实力,刚才就可以杀光我们了,普通人跟这种异能者的差距无法弥补……也不对,或者只有一个人弥补了起来,完全不依靠异能,仅凭身体素质就能将对方压倒的……那个人本来倒有可能站在我们这边,可惜他已经死了……”
他语气轻描淡写,倒是算不上强烈,只是无论是他还是崔国华都知道这件事的意义,五年以前围捕伯爵,出动了几个小组,仍旧只能被伯爵带着到处兜圈子,如果这次来的是好几个与伯爵同等级的人,目标又定在了炎黄觉醒的话,那么他们所面临的,恐怕就是炎黄觉醒成立后几十年来的最大危机了。
夜色中,警笛声开始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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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距离小区大概五六里外的公园里。
金发,马尾,白衬衫,他已经换了一套衣服,此时坐在路灯下的椅子上看书,这次是一本科教画册《太阳的秘密》,一般来说是给小孩子看的启蒙读物,不过他依旧看得犹如《相对论》一般的专注,拖着腮帮,到也颇有一股文质儒雅的味道。
大约看到一半的时候,一名高个子的白人走了过来,体型也算不上非常的巨大,身高大概一米九左右,t恤下的肌肉结实,人看起来倒不显得粗鲁,一边走,他一边伸手与金发的男子打了个招呼:“嗨,维克托。”
“嗨,奎托斯。”名叫维克托的金发男子仍旧专注于书本,只是微微挥了挥手,“电影怎么样?”
“还不错,就是中文配音让我看得有些影响。”奎托斯在他身边坐下,“书好看?”
“太阳里有紫外线。”
“呃?”
“他们说,太阳里的紫外线,会对吸血鬼造成致命的伤害。”
“喔,别介意。”奎托斯耸了耸肩,“他们说十字架和大蒜也可以,中国这边有传说,据说黑狗的血可以辟邪,估计也可以吓跑吸血鬼……话说回来,紫外线到底是什么东西?”
“黑狗的血……的确很脏……”维克托想了想,“光有各种不同的波长,用三棱镜之类的东西可以让白光分出不同的颜色,的确是很有趣的试验。不过我看了一些书,紫外线的主要功能是用来杀菌,它们的确是一种很有破坏力的光,不过……吸血鬼的抵抗力难道连细菌都不如吗?”
“也许他们说的吸血鬼跟血族不一样,是像中国僵尸一样的东西……”
“奎托斯、奎托斯……”维克托无奈地摇着头,“回去之后我要给自己弄一个实验室……呃,或许先去学校里学习一下必要的知识,然后真正研究一下我们的血,我前些天看了叫做生化危机的电影,你知道,在一些传说里,被吸血鬼咬过的人如果不能经过初拥就会变成没有意识的僵尸,没有意识的僵尸也可以把别的人变成僵尸,如果真的可以做到这一点……奎托斯,你对一个完全腐烂的世界有什么看法?”
“真恶心啊……”
“是哦。”维克托点头,“不过也许可以让初拥变得更加简单一点,顺便……我的确对太阳很反感,虽然不强烈,但或许太阳光里的确有某种有毒物质也说不定,将它们提炼出来,如果遇上同类,可以更快的杀死他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声音响起在后方:“我反对。”
从那里走出来的,是一名穿着黑色衬衫的高瘦男人,他皱着眉头,目光有些阴鸷:“人类发明了火药,引导了工业革命,于是他们在杀死自己的过程上变得更加简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正在以更快的速度自杀,所以,维克托,我反对你进行类似的研究,死亡与鲜血应该是一种艺术,我们要追求的并不是效率。”
“如果有同类进行研究呢?彼得。”
“真是无可救药的愚蠢问题,因为别人堕落而获得力量,你为了生存,就要比别人更加堕落吗?”
“我会考虑的。”维克托点头,“这只是建立在求知欲基础上的研究,因为除了我们就不会有别人研究了,不知道结果,我会很难受的……当然,以后再说……”
奎托斯给新来的彼得让了一个座位:“我现在只想快点解决这件事,那个叫做御守喜的男人我也不是很喜欢,他既然知道我们的存在,做完这件事之后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去曰本杀掉他?”
维克托扭过了头:“彼得,你今天去观察了那边,他们的实力怎么样?”
“我可以感受到一股强大而混乱的精神力,另外,有一个老人的力量很强,我差点被她发现……”
“强大而混乱的精神力……”维克托皱起了眉头。
“很显然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进化者,但那个力量的确很恐怖,也很特殊,假如是战斗的能力,发狂之后会变得相当可怕,但假如只是辅助……作为普通人来说,我想他能得到的就只有无止境的头痛了……”
“可怜人……那么和尚的骨灰呢?”
“没有消息。”
维克托叹了口气:“那就只能再等等了,最近两天的战斗都很无聊,或许只有把他们逼到真正绝望的地步,他们才能给我们看一些有趣的东西也说不定。”
“那么,在维多利亚到来之前,就让他们真正感受到绝望的气息吧。”彼得那阴鸷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站了起来,“在那个时候,再一块毁灭掉他们,特别是强者,只有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才会绽放出最灿烂的感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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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做了个梦,醒来的时候是凌晨,恍恍惚惚的,似乎依旧沉浸在梦中的过往。
梦里她们还在上学,老师在上面讲课,家明趴在桌子上发呆,她就坐在家明身边,不一会儿,老师走过来了,狠狠地骂他,他在书桌里寻找着教科书,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就拿了一本上个年纪的课本摆着,不一会儿老师抽家明回答问题,家明站起来,然而书本上自然找不到东西。她把书放过去,偷偷地给他看,用手指着课本上的答案。
然而家明还没回答出来,这个小动作便让老师给发现了,家明被罚在那儿一直站着,她也挨了骂,心里恨恨的。
于是整节课的时间,他站着,她坐着,心中怀着对他的淡淡怨怼,书放在课桌中间,两个人一起看,她用手掐他,他也只是无奈地笑。
梦里的他们已经很大了,大约已经到了高中,那个年纪上,他们其实已经上了床,住在一起。可事实上他们自进入初中就没有在一个班上了,梦中她与他之间的心境也很生涩,仿佛依旧是小学同桌时的样子,最好的朋友,她依旧是他的大姐姐,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陌生与熟悉就这样掺杂在一起……她不知道这梦到底象征着什么,可那感觉却真实无比,她就那样坐在床上,看着床尾的小电风扇一直在吹,窗外银色的月光洒进来,沉浸在那片感觉里,静静地等待黎明……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