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是无所谓地撇了撇嘴角。自从那天晚上之后,灵静与沙沙只知道这位泰拳宗师不断挑战中国拳师,对于上门挑战的也基本上摆出了来者不拒的强悍态度,打断了不少人的骨头,却不知道原来他们也正住在故园大酒店里。
这些事情家明自然清楚,不过如今阿姆雷还没有送走,炎黄觉醒恐怕也早已警告了不许闹事,他们也只能在正常的比赛上弄出点动静来。中国功夫的荣誉这种东西自然与自己无关,只要他们不至于乱来,自己这边也大可当他们完全不存在。
他当惯杀手,骨子里全是务实的冷漠,此时双手插着口袋只管将一群人饱含敌意的目光当作不存在,这群泰国人的队伍却已经有了蠢蠢欲动的迹象。这些天小孟安排了大批人一直在酒店外守着,放话是只等这些泰国人出来一个就砍死一个,然后给安家费,安排跑路,态度强硬之极。这些人一时间也不怎么敢单独出去,但自然也有弄到消息的渠道,查出来那天冲突的罪魁祸首到底是什么人。
那天晚上在警察局,阿姆雷被一巴掌打成了脑震荡倒还是其次,对这些泰国人来说,最大的耻辱莫过于希里旺被十多个早有蓄谋的混混吐了口水,恐怕希里旺本人也已经将这件事当成了奇耻大辱,他这几天放出类似“中国功夫都是花拳绣腿”、“泰拳世界第一”的言论早已不知道多少,每次比武下手也是极重,力图在规定范围内把人打到只剩最后一口气,想要引起最大的关注,可惜中国言论不自由,炎黄觉醒通过政斧给报纸、电视下了死命令,这方面的消息最多只能提一句,于是这几天的中泰交流便一直在“友好”的气氛下进行着,想必这位泰拳宗师也很是憋了一口气没地方出。这时他看见了家明,浑身的骨骼都已经咔咔咔的响起来,声音恐怖得像是在放鞭炮,后方的弟子、随行人员看见这种情形,一番交头接耳,也大概猜到了家明的身份,全都露出了怨毒的神情。
一时间,长长的廊道间气氛变得无比诡异凝重,灵静、沙沙心中忐忑,雅涵只是听说了这件事,此时却也已经明白过来。她们虽然信任家明的身手,但是被希里旺这样的泰拳宗师满怀敌意地盯着,那种压迫感也绝不是普通人能完全受得了的。几名走动的酒店员工一时间也被这气氛所影响,望望希里旺等人,再望望这边的三男一女,都不怎么敢接近。
吹着《蜗牛与黄鹂鸟》的儿歌曲调,一脸欠扁的家明望着希里旺的红眼睛,与这位泰拳大师擦肩而过,灵静、沙沙、雅涵则只是跟着,不怎么敢看那张有些帅气又饱含凶狠的脸。也在此时,泰拳队伍后方,一名个子不算高的泰国少年直接走了出来,站在了过道中央。
这些人原本倒也不是以完全整齐的队伍在酒店里走,都是随意聊天前行,只是都算得上自觉地给过道让出了一边的空间让其他人通过,不过这少年双手抱在胸前一站,却是有些刻意地堵住了通过的空间。大约希里旺之前也警告了他们不要闹事,他们也不敢直接说我要扁你,但挑衅的意味却已经显而易见。
走廊间有些安静,诡异的气氛里,一群泰国人的态度也由方才的痛恨变成了冷笑,没什么人说话,显然是在看这三女一男道路被堵住后的态度。不过,家明这边倒也没怎么闲着,那少年才在道路中间站好,家明也就直接掀开了外衣,随后,众人便听见“咔咔”的几声响了起来。
那是手枪上膛的声音。
哼唱着《蜗牛与黄鹂鸟》的旋律,一把手枪出现在家明的手中,一面往前走,他一面打开了保险、上膛、拇指随意地搬开枪身后的击锤、随后再按回去,对手枪进行着检查。这些从泰国来的武者基本上都有枪械的知识,只在看到那把枪的瞬间,冷笑几乎就凝固成一片,随后变成忐忑与冷汗。
中国武器管制极严,他们这批外宾就算能弄到手枪,也不可能随时带在身上大摇大摆地走,家明的手枪从何而来他们自然也没什么时间去想,最重要的是,家明随意地检查完了枪械,一边走还一边伸了个懒腰,做了两次扩胸运动,被随意握住的手枪枪口游弋过代表团每一个人的上半身,一遍、又是一遍……被那枪口一晃,有的人身体顿时有些僵硬,有些人随时做好了反应的准备,也有些心理素质较差的陪同人员当即就朝后面退了好几步,方才站出来的少年一动不动地望着家明,眼睛瞪得像牛铃,大约是紧张的。
“苏班!”还未到与那少年对峙的距离,后方的希里旺已是一声大喝,随后队伍里便有人伸出了手,连忙将叫做苏班的少年拉开,随后,一群人眼睁睁地看着家明嚣张地挥舞着手枪走了过去。
“啊门啊前一棵葡萄树、啊嫩啊嫩绿的刚发芽……啊嫩啊嫩绿的刚发芽……”
古古怪怪的旋律在空中盘旋,跟在泰拳队伍后方一名搬着花瓶的酒店员工一时间也被挥着手枪走来的家明给吓到,就在这样的气氛中,家明将手枪对准了花瓶,然后开始……浇花……滋、滋……
细小的水柱在空中飞舞着,一群还没怎么反应过来的泰国人的目光中,四道身影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处,空气中,隐约传来了少女的轻笑……片刻,走廊间仿佛陡然爆发一般,歇斯底里的呼喊无比混乱地响起来,在酒店之中,传出好远:
“该死的中国人——”
“我要杀了他——”
“拉住他们——”
“苏班!不许乱来——”
“不要拉住我,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