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人家的孩子中考、高考啥的;有些能够帮别人修修电脑,也能赚点钱。不过,赚钱最多的,还是到南方去给乡镇企业当技术顾问,弄得好一次就有上千块钱的收入。”
“去南方的乡镇企业,那岂不是要出去很多天?”冯啸辰道。
严寒道:“可不是吗,出去一趟起码是一个礼拜。如果买不到卧铺票,硬座去硬座来,那可就受罪了,回来以后差不多还得一个礼拜才能缓过来。”
“那岂不是两个礼拜都不能工作了?”冯啸辰苦笑了。用不着严寒解释,他也能想象得出这是什么情况。事业单位里请假还是挺容易的,充其量也就是扣扣事假的工资,与一次1000块钱的收入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至于说回来以后缓不过劲,只要能够去办公室,领导就无话可说,你拿着绘图笔打一天磕睡,也算是上过班了。可这样的状态,还能指望他们搞出大乙烯来吗?
正说到此,只听得楼道里传来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还伴随着一些聊天的声音,这是大家下班回来的动静。不一会,房间的门锁咔嗒一响,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推门进来了。严寒连忙起身,给冯啸辰做着介绍:“冯助理,这是我同事周挺,他就是压力容器设计室的,你们那……。”
他本想说冯啸辰公司里委托的那些压力容器就是周挺所在的设计室在负责设计,冯啸辰却打断了他的话,直接站起来向周挺打着招呼:“你好,周工,我姓冯,是小严的朋友,今天路过这里,上来看望一下小严,没打搅你们吧。”
“没有没有,欢迎欢迎。”周挺倒是个挺热情的人,他一边与冯啸辰握手,一边说道:“冯……呃,是冯助理吧,真不好意思,你看我们这里这么乱……”
冯啸辰摆摆手,道:“周工,你可别听小严瞎吹牛,我就是我们单位的后勤助理罢了,你还是叫我小冯吧。”
“嗯嗯,也好,你就称我一句老周吧,我比小严大一岁,他一直是这样称呼我的。”周挺笑着说道。
两人寒暄了几句,周挺示意冯啸辰继续与严寒聊天,自己则换了件衣服,开始忙碌着准备做饭了。他一边往电饭煲的锅里舀着米,一边随口对严寒说道:“小严,刚才开会你没去吧?老康又发脾气了,说话狠着呢。”
“是吗?他又说啥了?”严寒一边问着,一边向冯啸辰眨巴了一下眼睛,冯啸辰明白过来,周挺说的老康,应当就是他刚刚见过的康海东了。他没有吭声,等着严寒套周挺的话。
周挺把冯啸辰当成了一个无关的路人甲,见严寒向他发问,便笑着答道:“还能是啥事,不就是60万吨乙烯的事情吗。听说今天装备工业公司那边又来人了,还给院里下了最后通牒,说是什么三天之内要给一个答复。老康把我们几个设计室的人都召集过去了,大道理小道理又说了一大堆。”
“是不是又说他当年参加石油会战的事情了?”严寒问道。康海东当年是参加过石油会战的,不过他参加的不是50年代末开发大庆油田时候的那场大会战,而是70年代开发胜利油田时候的一场小会战。尽管会战的规模小得多,但这并不妨碍他三天两头拿出来炫耀,并试图以此来鼓励现在的年轻人像他们那时候那样敬业。
“可不就是那套吗?”周挺鄙夷地撇撇嘴,道:“一天到晚就是讲点大话,有个屁用。”
“什么最后通牒,怎么还有人敢给你们下最后通牒啊?”冯啸辰插话道。
周挺道:“这事小严也知道的,就是国家交了个重大任务给我们设计院,说好一年完成,结果现在都过去一年多了,我们连三分之一都没做完,人家急眼了,就来给我们下最后通牒了。”
“那如果你们还完不成,会怎么样呢?”冯啸辰装出好奇的样子问道。
周挺道:“还能怎么样,完不成就完不成了,领导之间去协调呗,关我们什么事。”
冯啸辰道:“怎么会不关你们事呢?难道你们完不成任务,领导不找你们的麻烦?”
周挺冷笑道:“他们凭什么找我们的麻烦?我们没找领导麻烦就算不错了。你可能不了解我们设计院的情况,你看看我和小严住的地方就知道了,我们两个都是结了婚的,结果还得住在一个房间里,就这样的条件,领导有什么资格找我们的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