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而血崩陷入昏迷,因是没那么容易醒来的。此时玄梦昔竟然这么快就醒来,着实是令她有些意外。雪儿赶紧上前,一把将玄梦昔扶住,担忧地说道:“公主此时不能随意走动,得多卧床休息才是,不然日后容易落下病根的。”
雪儿说着想将玄梦昔扶回榻上,哪晓得玄梦昔却直接步出门外,在那回廊的长凳之上坐了下来。雪儿急道:“公主,这大清早的外头长凳寒凉,你如今的身子实在不适合……”
见玄梦昔并不理会她的言语,雪儿自知劝不动玄梦昔,只能急忙从屋内拿了软垫给玄梦昔垫上,并顺了件披风披在了玄梦昔的肩上。紧接着,雪儿又将早已备好一直温着的汤药给玄梦昔端上了手。
灵修见玄梦昔面色稍稍有些苍白,于是也上前关怀道:“姐姐果真是没事了?”
玄梦昔看了灵修一眼,淡淡地答道:“没事了。”
“真是太好了!昨夜见姐姐满身是血可把灵修吓坏了!姐姐身处龙池宫中,连灵修都不得入内探望。钦伏宸将姐姐保护得这般严密,姐姐怎么就会无故受伤呢?难不成钦伏宸他一个神族帝尊竟是连天之泪都抵不过么?”灵修一边说着,一边靠着玄梦昔在旁边坐了下来。
“小顽子!”雪儿喝住灵修,她因知晓此时玄梦昔身体虚乏心情也不好,于是想阻止灵修多言,生怕令玄梦昔触及昨日之事而心伤。
不料玄梦昔听到灵修所言竟是笑了,十分淡然地说道:“钦伏宸对我算是哪门子的保护,我不过是他关在那龙池宫园子里头的一只供他玩赏的一只雀鸟儿罢了。他只是怕是我这只鸟儿飞出龙池宫外,搅了他们一家三口在上阳宫中和乐的景致而已。论到保护,他对他的羲后娘娘方是保护严密啊,生怕我伤了她分毫……”
玄梦昔一席笑言竟是让灵修和雪儿当场懵掉,雪儿面上尽是不安,忐忑地试探道:“公主可是记起了什么?”
玄梦昔倚在栏杆之上,望着园中昨日被天之泪破坏得有些残败的花草,淡淡地说道:“不是记起了什么,而是从不曾忘记。只是我从前太傻,以为不去想不去碰,那些痛就不存在。以为给彼此一个机会,就能从头再来,就能静享岁月,就能与他白头到老……”
“姐姐,可是钦伏宸又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去找他算账!”不知缘由的灵修听到玄梦昔的话,不禁有些怒火中烧,跳起脚来便要去寻钦伏宸问个清楚明白。
一旁的雪儿却是听明白了玄梦昔的话,瞪大双目惊道:“公主竟是从未忘记过紫微宫中之事?!”接着将不明所以的灵修给一把拉住,让灵修别在此时闹腾。
“伏桓和雪兰常托梦于我,道是他们二人如今在一处厮守很是快乐,让我放下心中的仇恨,好好与钦伏宸在一起。”玄梦昔迎着晨风,将被风吹起的长发绕到耳后,继续淡淡地说道:“然后我听了雪兰的话那么做了,却不料我能宽恕别人,可别人却不肯放过我。”
灵修越听越是糊涂,不解地问道:“什么宽恕,什么放过?姐姐所言之人莫不是钦伏宸么?究竟是谁要与姐姐为难?”
玄梦昔望着灵修,忽然弯目甜笑道:“小灵修,你当真要替姐姐出头么?”
灵修听玄梦昔忽然这么问,拍着胸脯说道:“自是当真,谁若是跟姐姐过不去,胆敢害姐姐,我灵修定是不会放过他!姐姐尽管说让灵修如何做,灵修定然要姐姐满意!”
雪儿在旁边拉了拉灵修,低声道:“灵修,你别瞎搀和了,公主只不过同你说笑呢!”
玄梦昔靠在栏杆之上继续笑着,仿佛她并未经历昨日天柱峰上的那些伤痛,也没有经历昨夜的小产失去自己的孩子,更不记得当初在紫微宫中眼见雪兰和伏桓羽化飞灰。那笑容宛如五万年前,她初临曲云之时那般纯真无暇,只不过比之当初,此时玄梦昔这笑容却并不温暖,而是有些没心没肺。
从玄梦昔的笑声之中,雪儿感受到不到半分快乐,而是嗅浓浓的哀伤和冷意。雪儿立在一旁望着玄梦昔,不禁默默地垂下泪来。而灵修却带着困惑和执着,分外认真地望着玄梦昔问道:“姐姐是在说笑,但灵修却并非说笑。姐姐还未告诉灵修究竟是谁欺负了姐姐,然后又要灵修如何替姐姐出头呢!”
玄梦昔依旧带着笑,伸手掐了一把灵修的脸,就如同当初在灵蝶谷中那般。接着继续笑着对灵修说道:“还是我的小灵修对我好,既是如此,你且去帮姐姐屠了赤炎昕明宫吧。羲玥那贱人三番五次要害我性命,姐姐如今要他们赤炎一脉给我死去孩儿还有伏桓和雪兰陪葬。”
玄梦昔此言一出,灵修和雪儿都当场被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