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族虽然是楚国贵族,但近百年内,项族因为过于强大,隐约打破了兵家内部的‘平衡’,再加上祖父对高层的一些行为很反感,曾多次阻拦,这才招致忌恨。”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我也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能遇见道家的‘预言者’,原本我以为阁下只是浪得虚名,但今日一见,显然名副其实。”
墨寒和荆轲将目光转向了张陵,后者脸上苦意更浓:“什么‘预言者’,完全是那帮老货在扯淡,我只是,呃,只是知道得多一些。”
“哦?那么预言出纵横家的道主,以及医家创道者真实身份两大惊天之密,也仅仅是扯淡而已?”项籍重瞳的双目中有着逼人的冷意:“张陵,你莫要在这里闪烁其词,你先前预言我叔叔必死于定陶的事情,今天最好给我个交待。”
墨寒和荆轲也是面带诧异地望向了张陵,见张陵一张脸几乎快成了苦瓜,荆轲打了个哈哈:“项兄不要动怒,张陵兄弟或许只是酒后乱语,再说传言不可尽信,张陵兄弟能推测出项兄出身,或许也只是因为听说,是不是?”
张陵知道荆轲是在替他说话,点头如捣蒜一般:“确实是喝多了,喝多了。”
见项籍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张陵暗自松了口气,犹豫了一阵,却还是道:“不过,项兄最好劝诫项梁前辈,千万不要去定陶,我怕真的会……”
张陵看得出项籍不是大奸大恶之辈,而且从自己所知道的东西来看,项籍除了脾气大一些,性子傲一些,倒也是个值得钦佩的人。听项籍说到项族只剩下他和叔叔项梁的时候,为了避免让自己说知道的东西应验,觉得还是提醒一下比较好。
项籍刚刚缓和的脸色再度阴沉了下去,荆轲见项籍立刻就要动手,伸手一拦,笑道:“道家的畿纬之术虽然不可尽信,但也不能无视,我想项兄应该知道这一点。我看张陵兄弟实在不像是居心叵测之人,说这话也显然是好意,还请项兄不要动怒。”
项籍沉默了一阵,如刀的目光狠狠地剐了张陵几眼:“我给荆兄个面子,今日不会为难你,不过我劝你日后还是管好自己的嘴,免得惹祸上身。”
“一定一定。”张陵忙不迭地点头,心道自己一番好意差点给自己招灾惹祸。
荆轲望见了张陵感激夹杂着犹豫的目光,暗道这人实在有些古怪。项籍却是不想再将话题扯到张陵身上,转头望向了墨寒,问道:“还不知道这位兄弟是哪一道门的传人?”
墨寒想了想,道:“墨家弟子,墨寒。”
“墨寒?”项籍仔细打量了墨寒几眼:“在这次郢都净院大比中得到了五道道祖本源心经的墨寒?”
“恐怕项兄在知道荆轲名字的时候,多半已经猜出我的身份了。”墨寒不动声色地道。
项籍一愣,随即笑道:“我听说墨寒兄弟以冷静镇定,以心思缜密,头脑惊人著称,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墨寒,项兄既然是项氏一族的嫡传,品性自然不用怀疑。”荆轲拍了拍墨寒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紧张:“项氏一族的修性之法在苛刻程度上恐怕可以直追你墨家了,据我所知,项氏一族可是自立族那天起,就没有出过奸恶之辈,所以你大可放心。”
“哦?”墨寒见荆轲如此信任刚刚才认识的项籍,倒也有些意外,换上了一副笑脸道:“原来如此,刚刚说话有些冲,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哪里的话。”项籍道士毫不在意:“说起来,我项氏一族的修性之法在很大程度上借鉴了墨家,祖父在世的时候,对墨家也是推崇备至,一直想要见识一下墨家的真正传承,可惜墨家传承已经遗失,祖父也……”
他停顿了一下,荆轲正要出言安慰,却见一直老老实实坐着的张陵突然将头转向了先前那鹰钩鼻子老者所坐的桌子,见那张桌子周围已经空无一人,就连先前在柜台后的那个老儒生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立刻变了脸色。
“张陵兄弟,你……”
“赶紧走!”
张陵大喊了一声,猛地站起,手上光芒一闪,已经握住了一柄如同秋水般通透的长剑。
墨寒,荆轲,项籍三人都是一脸的不解,张陵见三人都是不动,焦急道:“赶紧走,那帮人是冲着你们俩来的,晚了就走不了了!”
墨寒知道他是在说自己和荆轲,正要开口询问,陡然间心头涌起一种强烈的不安,下意识地转身向后,见一条幽蓝色的冰龙已经撞碎了酒馆的墙壁,张牙舞爪地朝他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