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不知道为什么,墨寒心中对云青诗所讲的那个“恐怖人物”竟有一丝隐隐的厌恶,语气相当讥讽。
“那位恐怖人物并不是败在那位墨家钜子手上的。”云青诗似乎也不想直呼那位墨家钜子的名讳:“在那位墨家钜子进入杀宗祖地之前,那位前辈就已经身受重伤,垂垂将死了。”
“哈。”墨寒拍了拍手:“伤得好,杀人者人恒杀之,那人若是聪明,就应该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你不想知道那位前辈是败在谁手下吗?”云青诗美目停在墨寒脸上,很清晰地捕捉到了墨寒眼里那种被极力掩饰的恐惧与慌乱。
“这与我无关。”墨寒转过了头,却是语气发颤,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不稳定。
云青诗望着墨寒,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复杂:“他是被当时的道家新任掌教庄周以地皇剑刺成重伤的,而地皇剑也因为那一战被断成两截,下半截居然自行与前辈飞回了杀宗,而上半截却不知所踪。”
“你所得到的恰好就是地皇剑的下半截,而且地皇剑似乎在你的掌握下极具灵性。另外,你也同样不惧疼痛,与那位身中碎灵炼鬼术的前辈毫无区别。再加上这段时间的观察,以及我个人的推断来看,我几乎可以肯定……”
云青诗的语气突然变得极为笃定:“你应该是那位前辈的后人。”
不知道为什么,墨寒在听到云青诗所说的这句话之后,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心里那种莫名的心悸和慌乱稍稍消减了一些。
他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瞬间就恢复了冷静,他眼中寒光一闪,语气带着一丝玩味:“你让我跟你回去,不会是想让我‘认祖归宗’,加入你们杀宗吧?”
“如果你真的是那位前辈的后人,杀宗就是你的根,而你本人也带有杀宗的烙印,这根本抹杀不掉!”云青诗淡淡地道:“既然同为杀宗弟子,我便有义务护你周全,让你安全地离开大郢城。”
“云青诗,你想得未免太好了。”墨寒望向云青诗的眼神瞬间变得死寂一片,语气也陡然转冷:“首先,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谁,但就算他们现在还活着,站在我面前劝我,我也一样不会脱离墨家加入你杀宗!”
“你们想让我加入杀宗,无非就是看中了我这具半人不鬼,没有痛觉的身体。”墨寒盯着云青诗,沉声道:“你我都不是傻子,没必要遮遮掩掩的。另外,我也明确地告诉你,我自打入了墨家那天起,就与杀宗再没有任何关联!墨家救我性命,养我十年,对我恩重如山。就算我父母是杀宗的人,但杀宗除了让我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之外,没有给我任何东西!”
“墨家和杀宗之间的仇无法化解,你我的立场是什么,你比我清楚!”墨寒一字一句地道:“我也不怕告诉你,在秘地中我已经杀了一个杀宗弟子,以后我还会杀更多!”
“我墨寒会与杀宗斗上一辈子,不死不休!”
因为身体根本没有痛觉,即便墨家村的长辈和同龄人不在乎这一点,天生心思缜密的墨寒也依旧认为自己是个怪物。这也是一个深埋在他内心深处的心结,即便是在墨家村被人们关心,温暖了十年,这个心结依旧无法解开。
从秦阳口中得知自己之所以没有痛觉是因为杀宗的碎灵炼鬼术那一刻起,墨寒对杀宗的反感便已经上升到了恨的地步。
这也是墨寒在赤红色巨宫中毫不留情地劈杀那名杀宗弟子的真正原因。
而此刻,这种恨被云青诗的一番话彻底点燃。
“既然如此,我便只能将你强行带走了。”
云青诗似乎对墨寒的反应并不意外,她轻叹一声,一道乌黑的光印毫无征兆地自手中飞出,直直地打向了墨寒天灵盖,显然是蓄谋已久。
道劫杀印!
墨寒瞳孔爆缩,立刻认出了这门名头极大的杀宗秘术。
之前在秘地中,云青诗以道劫杀印中的兵杀印将云成折磨得生不如死。自那一刻起,墨寒便对这门诡异的秘术颇为关注。
从颜靖和秦阳那里得知,杀宗的道劫杀印分三百三十三印,刚好克制大陆三百三十三道门。这种印法无视目标所修习的功法,只要目标潜意识属于某一道门,对应这一道门的杀印便会奏效,让目标在运转功法时痛苦无比。
也就是说,就算一个儒家弟子从小修习阴阳家的功法,只要他潜意识里认定自己是儒家弟子,道劫杀印中的儒杀印依旧会让他在运转阴阳家功法时生不如死。
这是一门让诸子百家高手谈之色变,诡异而又霸道的强大秘术,从某些层面上看,其精妙程度甚至可以和五道道祖本源心经相比!
此刻云青诗所打出的正是道劫杀印中的墨杀印。她出手如电,再加上蓄谋已久,墨寒虽然在最短时间内反应过来,却还是躲避不及,任由那道乌黑的光印钻入了天灵盖。
糟糕!墨寒身体猛地一僵,体表流转的冰蓝色道力瞬间变得有些暗淡,他感觉自己的经脉中像是多了几道闸门,将流转的道力生生地截住。
无法正常运转的道力瞬间变得有些失控,疯狂的冲击墨寒的经脉,脏腑以及丹田。虽然没有痛觉,但那种怪异的感觉却让墨寒难受无比,鲜血不受控制地喷了出去。
未等墨寒稳住身形,云青诗手中已然多了一柄完全由道力凝结成的长剑。
她一声轻叱,森冷的剑芒猛地爆散开来,如同暴风一般卷向对面的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