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是唯一能够说话的,但他的身体被一道寸许的剑痕贯穿,而且是最要命的左胸。伤口中正有紫黑色的血液流出,怎么也止不住。
“没错。”秦阳点头:“好在我心脏是长在右边的,不然……”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墨寒掏出了一粒从李萱那里得来的玄黄一气丹,喂给了秦阳:“他们中的是什么毒,有没有解毒的方法?”
“杀宗的千杀散。”秦阳脸色稍微好了些,自小腿处飞出六道金光分别刺进了六处穴道:“那女人肯定是谋划已久,首先把唯一拥有解毒能力的我刺死,然后将千杀散引爆,让所有人都不能行动。”
“我躺在地上用我医家秘法装死。”秦阳说着,呕出了好几口紫色的鲜血:“我的毒已经差不多解了,再过一会儿就能正常活动。之前千杀散的爆发范围太大而削弱了毒性,他们中毒并不深,除了不能动之外应该没什么问题。”
墨寒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不过……”
墨寒指向了云成:“救谁都行,别救他。”
见秦阳点头,墨寒抄起地皇断剑就要朝山谷深处走。
秦阳见状,连忙喊道:“你别冲动,那女人的修为很强,而且出手极快,颜靖和荆轲都没反应过来就中招了。”
墨寒望向了荆轲和颜靖,两人虽然不能说话,但眼神已经默认。
“我会小心的。”墨寒只是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迈步走进了山谷深处。
墨寒执意要进入山谷深处并不是因为那个杀宗的女弟子,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快,那种被召唤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而且,胸口的白色鳞片已经有些发烫了,隐隐地释放出一种躁动的情绪。
无论如何,他都要进去看看。
越往深处走,那种灰蒙蒙的雾霭越是浓重,浓重到只能看清楚周围一丈的距离。墨寒没来过这里,但却有一种模糊的熟悉感,他感觉自己像是在这里待过很长时间。
那种越来越强烈的感觉明确地指出了前进的方向,因此,墨寒一路上虽然有好几次清晰地感觉到了迷雾中那种时隐时现,带有强烈杀机的目光,却都是平安无事。
前进了大约两个时辰,灰色雾霭逐渐变得稀薄起来。墨寒在地上发现了一大滩血迹,像是刚留下不久。
杀宗那个女弟子就在附近吗?墨寒将警觉提升到了极致,准备随时劈出地皇断剑。
又向前走了盏茶的功夫,眼前豁然开朗。
那像是一个巨大的火山口,即便是站在远处,墨寒都能感觉到那种自深处释放出的灼热。
这种灼热并不寻常,竟然在慢慢消融着他体内那种冰蓝色的道劲,让他很不舒服。
火山口的最中央,有一座被十六道巨大的赤红色锁链悬住的古朴祭坛,与墨寒先前所见的那座封困镇龙柱的祭坛一模一样。
在墨寒脚下,有一道与先前一般无二的青石窄桥延伸向祭坛边缘。
墨寒只是朝祭坛上看了一眼,便僵在了原地。
祭坛上有六个人,其中五个静静地盘坐在不同方向,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面容。第六个人倒在祭坛边缘,身材略显纤细,像是个女子。她奋力地想要朝祭坛外爬,带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她像是在祭坛最中央遭受重创,极力想要离开。
墨寒一步迈上了青石窄桥,朝祭坛缓缓走去。因为注意力已经完全被祭坛所吸引,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散发出了道道蓝光,在背后凝成了一个残缺无比,且极为模糊的影子。
那女子像是已经感觉到有人接近,但此刻她连移动都很困难,更不要说动用道力伤人了。
她抬起头,只是看了对面走过来的那人一眼,心脏便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郢都武院的学员已经很少有人不认识墨寒。杀宗和墨家是宿敌,黑衣女子不会天真地认为多半已经知道她真实身份的墨寒会放过她。
但出乎意料的,墨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祭坛中央,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从她眼前走过。她原本被一种怪异的炎劲纠缠着,承受着五内俱焚的痛苦。
但墨寒接近她的那一刻,一股清凉的气息扫过,让她精神一震,灼烧之感锐减。
怎么回事?他居然不受影响?黑衣女子疑惑,回过头望了墨寒一眼,发现他就站在自己身边。
她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清楚墨寒的表情。
她发现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已经失去了以往的镇静和冷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重的哀伤。两行清泪自墨寒的眼眶中迸出,滑过脸颊,滴在了祭坛上,竟然转瞬成冰。
祭坛最中央,有一角大约两丈许的断裂石台,石台的其它部分像是早已被人硬生生地截去。
但墨寒就是发愣地盯着这角石台,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抑制的悲意。
突然,自墨寒的胸口处响起了一个大哭的声音,声音里蕴含的那种近乎实质性的悲意中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惊得黑衣女子心胆皆颤。
“我是罪人!我是罪人!”那个大哭的声音里竟然透出些许疯狂:“唯一死可赎我罪……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