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想某些事情,手里那根磨得发亮的烟杆早就已经嘬不出烟来,却还是一下又一下地嘬着。
他,就是墨家村的村长。
“爷爷……”俏生生地声音响起,村长磕了磕烟杆,扭头望去,发现一个清丽脱俗的绝美少女正望着他,神态有些忸怩。
少女身着布衣,肤白胜雪,五官分布得近乎完美。尤其是那双灵动秀美的大眼睛,澄澈得像是深山中的清泉,透着一种超脱世俗的美感。
她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仙葩,此刻已经具有颇为动人的美丽。相比之下,纵横家的凌梦就显得有些庸艳和放荡。
“那几个小崽子让你来的?”村长笑了:“小霜,你来了也没用。时机未到,爷爷不会让你们出村子的。”
被称作小霜的少女噘了噘嘴:“就知道爷爷不会同意的。可是我担心墨寒哥哥,他都两年没有回来了……”
“那小子比臭虫生命力还强,担心什么!”村长山羊胡子翘了翘,却是叹了口气:“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平时和墨玄,墨云他们几个小子多相处相处,那几个小子还是很不错的,别整天一门心思挂在墨寒身上。”
小霜没有听他把话说完,“哼”了一声,跺脚走人。
村长盯着她的背影,良久,又是一声长叹。
“你在怕什么?”一个浑厚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村长扭头望去,发现一个大胡子老人正一脸笑意地望着他。
大胡子老人身材壮硕无比,他虽然须发皆白,却威猛得如同狮子一般。
“你怎么看得出来我在怕?”村长用袖子擦了擦身边的台阶。
大胡子老人哈哈大笑,不客气地坐在他旁边。他双手光芒一闪,出现了两坛子酒,猛灌了一口后,这才道:“你无非是怕你孙女跟了那小子不会有好结果,我说的可对?”
村长不语,只是叹气。
“很遗憾,你孙女遗传了你的性子,属于认准了一件事或一个人就决不放弃那种。”大胡子老人还是笑:“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瞎担心什么。”
“废话,你又没有孙女,你当然不会担心。”
村长横了他一眼,抱起酒坛子痛饮了一番:“那小子未来会是什么样,谁都看不出。换做是你,飞卫,你会把自己唯一的孙女托付给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让大陆各道门共同追杀的人吗?”
“我都没有后代,这不是我要考虑的。”被村长称作‘飞卫’的大胡子老人眯起了眼睛,一句话把村长噎得够呛:“这几年听你唠叨这件事都不下十次了,可你唠叨又有什么用?你孙女不是照样认准了那小子?”
“况且,你怎么知道那小子以后不会成为像‘第一人’和‘第二人’那样的盖世人物?”大胡子笑道:“跟你不一样,我和可是很看好那小子。当初要不是你太顽固,现在他绝对是傲视同代的天才人物!”
村长张了张嘴,干咳了两声。之后,他沉默地望着天,久久不语。
净院大比开始的第十四天,道界中的夜幕再次降临。
密林中寂静漆黑,不时吹过的冷风,竟然带起了淡淡的肃杀气息。
脸上依旧还有伤痕和淤青的墨寒倚在一棵树旁边,把玩着手中的断剑,面无表情。
他望着远处正围着篝火,与众兵家弟子喝酒的云成,眼中有一丝微不可查的讥诮。
“墨寒,再去捡些柴火,两个时辰之后回来!”云成喝的痛快,一脸的得意和自信,似乎道界秘地中的神藏已经唾手可得。
墨寒沉默不语,站起身,朝林中慢悠悠地走去。
“云成老大还真是物尽其用啊。”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哈哈大笑:“墨家在郢都武院唯一的弟子,居然被我们当狗一样使唤。”
“话又说回来了,云老大。”另一个青年问道:“那墨寒手中拿着的可是地皇剑,虽然是断剑,却也是件不得多的兵器,为什么不夺过来?”
“我之前跟他说了,只是取他血精,到时候会放他走。”云成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阴冷。
那人不解:“真的?”
“当然是假的。”云成道:“明天应该就可以抵达秘地了。我早就派人去通知其他几个道门将墨寒擒住的消息,而且这些天我故意放慢速度,就是想让其他几个道门在我们到之前抵达秘地。等到了秘地,直接将墨寒炼死,那样会得到十滴血精。我们已经和其他几家联手,荆轲和颜靖根本阻止不了!”
云成脸上的阴冷和眼中的疯狂让众人都感觉不舒服,他自顾自道:“墨寒?从他惹我那天起就注定他会死在我手里,这么长时间不动他,只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他现在肯定还傻乎乎地认为我真的会放了他,我实在很想看见他被我炼死的时候惊骇绝望的表情,到时候地皇剑也会属于我,道家那帮人想要?拿等价的东西来换!”
“至于墨寒一心想要守护的墨家,早就该绝了!”云成提起“墨家”二字,拳头攥的咔咔作响,眼中满是阴毒无比的恨意:“我会在炼死墨寒之前,让他大声辱骂墨家,有锁骨印控制,他不敢不听!我会记下这一幕,离开道界之后,墨家祖地就会成为一座毫无意义的祭天台!”
“到时候,我会在墨家那群老弱病残面前把墨寒辱骂墨家的场景重现,那这种感觉实在太让人兴奋了!”
云成的狂笑声回荡在深夜的密林中,久久不散。
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有人开始觉得不对劲,按照之前几天的情况,墨寒在一个时辰刚过的时候就会扛着一大捆柴回来。
云成脸色转瞬间变得有些阴沉,他大吼了一声:“墨寒!马上给我滚回来!”
他动用了真正的实力,音波强得将周围几棵大树刮飞出老远。
云成双眼有些发红地盯着墨寒离去的方向,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墨寒这几天表现的太顺从了!这跟他以往宁折不弯的性子完全不符!
该死!我为什么一直没有注意到!
“你们几个,赶紧给我去找!”云成指着那个方向,对着在场还在发愣的众人吼道。
过了好一会儿,几人才相继回来,其中一人拿着一块刻字的木板,一脸的诧异。
云成伸手将木板隔空吸来,只是看了一眼,便猛地撕开了衣服。
他的胸腔正中央,正有一道蜈蚣般的黑线朝下方蔓延,距离肚脐已经不过一寸的距离。
“多谢几日照顾,特献上医家‘丹心一线穿’以作报答,后会有期,墨寒敬上!”
“砰!”的一声大响,木板被狂暴的兵家道力催成了碎渣,云成仰天大吼,愤怒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