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善正在处理政事,便听得手下站殿将军禀告宋使求见,这才想起数日之前江北宋使前来,通告灭蜀贺典之事。以往大宋有事,江南必会送上重礼,此次自然也不例外,这使者便是因此而来,自也带着敲诈发财之意。
只是没想到江南突发政变,李煜倒台,李从善新任国主。这使者挟大宋之威,相信江南不敢违背大宋之意,不论谁做国主,一定会像从前一般认大宋为宗,当即盛气凌人过来询问贺仪之事。
这就有点欺人太甚,李从善第一天即位,这使者便迫不及待追过来,摆明不把江南放在眼里。众臣脸上俱露出愤怒神色,孙震当即便出班上奏把宋使杀了,兵发淮南,夺回失去国土。
众武将跟着一齐出班请求开战,一时群情激愤,连边上的陈乔与徐铉都跟着上奏开战。这些国家大事与萧汉无关,他也想看看李从善是否真正成熟,能否当一个合格的国主。
李从善面色阴得能滴出水来,大宋摆明目中无人,能在他登基之日悍然前来要钱,真是欺人太甚。眼看群臣一致请战,心内也有意为之,转眼看到萧汉一脸宁静,东张西望,嘴角挂着一丝讥诮笑容,顿时脑中清醒下来。
李从善直接或间接多次与萧汉交流,虽不太明白他的一些超前思想,却深受熏陶,要不然也不会全盘接受他的改革措施。眼看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李从善深吸一口气,摆手制止群臣道:“凡做大事者必三思而后行,本王新立,哪能妄开战端?众臣不必再言,请宋使上殿,孤自有主张。”
众臣重新退回班列,自有值殿将军引着宋使上殿。萧汉看了一眼,只见来人穿一身宝蓝色直缀,头戴方巾,风姿非凡,年龄约在四十岁上下,双目精光迸射,倒似身有武功。
看到御座上的李从善,来使躬身下拜道:“大宋使臣陶清臣见过江南国主。”李从善满面笑容道:“宋使请起,赐座。”
田延福搬过一张椅子放到边上,陶清臣昂然入座,朝李从善虚抬双手道:“江南政局变动,请国主及时禀告我大宋皇帝知道,并派遣使团朝贺我灭蜀之功。”
朝臣俱感不平,孙震、杨收等一干武将个个面带不愤。要不是李从善使眼色拦着,薛定方早冲上来把这厮揍了。
李从善看一眼萧汉,微笑道:“皇兄禅位于孤王,诸事新立,迁延有日,待诸事办妥,孤自会派人通告大宋,同时派出使团朝贺不迟。”
陶清臣听他说话软中带钢,当即面色沉下道:“我大宋不日便要开庆典大会,国主此话何意?是否有意拖延?本使负皇命而来,还望国主以两国大局为重,速派特使与使团随本使回国复命。”
陈乔性急,终于忍不住出班道:“我国主已经答应派出使团,贵使咄咄逼人,是否有些欺人太甚?”
徐铉冷笑道:“桀犬吠尧,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贵使选择在我国主登基之是发难,可见大宋嚣张到何种地步,难不成还以为我江南如往日一般可欺不成?”
这话说得相当难听,陶清臣登时勃然大怒,站起身阴森森看着两人道:“陈大人与徐大人说得好,既然如此,本使这就告辞,还望诸位好自珍重,他日东京再会。”
这话更是赤裸裸的威胁,摆明了要以兵锋相胁,孙震厉声喝道:“宋使无礼,我江南精兵数十万,难道怕你不成?”
郑彦华冷冷道:“砍了这厮狗头再理会此事。”薛定方一个箭步便冲了出来,吓得陶清臣连退两步厉声道:“你要做什么?”
李从善急忙喝止薛定方退下,又摆手示意诸臣安静,再看一眼默然不语的萧汉,轻哼一声道:“贵使请先往驿馆休息,本王这就责成外交部派出使团随贵使出行。”
陶清臣刚才吓一跳,眼看李从善与从前李煜没什么区别,登时放下心来,哼道:“本使就在驿馆等候,希望明日便能出行。”李从善面色微变,点头道:“孤王不会误了贵使归期,请回。”自有值殿将军把他带出。
李从善右手轻击龙椅扶手,微笑道:“国势衰微,连一个小小使者都如此嚣张跋扈,可见我江南在北虏眼中是何地位?”众臣脸上俱显惭愧与不愤,李从善跟着话锋一转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百废待兴,诸事繁杂,出使之事不必再议。派个使团朝贺,不过费得我江南数万金银珠宝。姑欲取之,必先予之,他日众位将军必能一逞所欲,帮孤王取回失去的所有东西。”
群臣大喜,山呼万岁,特别是诸位将军听他话中有征伐江北之意,俱是两眼放光,兴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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