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林对孙氏道。
孙氏不忍去接那二十文钱,忙地摇头。
“兰儿住我这儿,也就多添一副碗筷的事儿,二哥你先顾着柏小子吧,我看那孩子这一年来,过得不好!”孙氏直接道。
杨华林点点头,又叹了一回气,走了。
目送杨华林离开,孙氏转身又回了杨若兰屋里。
杨若兰躺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睡着,发出均匀的呼吸。
孙氏俯身为她将被角轻轻掖好,又抚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确定不再发烧,方才落下帐子,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
屋里,留着一盏烛火。
孙氏离开后,帐子里,杨若兰睁开了双眼。
她的眼睛里,一片澄净,没有半点睡意。
可是两行清泪却从眼角滑落下来。
“娘,娘……”
她咬着唇,在这夜里的被窝里轻轻呼唤着。
“对不起……”
杨若兰再一次泪流成河。
……
且说杨华林回了自己的院子,发现杨永柏站在院子里,屋里还传来福儿的哭声。
“永柏,这大夜里的你咋不进屋待着呢?”
杨华林走了过来,诧异的问道。
看到老爹回来,杨永柏眼底露出欢喜,可那一丝欢喜却随即湮灭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疏远和退却。
他脚下往后退了下,往传出哭声的屋子方向瞟了一眼,眼底露出忌惮。
“我去上茅厕。”
撂下这句话,杨永柏匆匆转身朝茅厕方向跑去了。
“黑灯瞎火的,要我陪你去不?”杨华林在后面问。
“不要!”
杨永柏跑得头也不回。
“这小子!”杨华林笑了下,转身大步进了屋子。
堂屋里没有点灯火,昏暗的灯光是从他和钱氏睡觉的那屋里传出来的。
“堂屋咋也不点灯?”
杨华林进门就问。
钱氏正俯身趴在摇篮边上,扯开了半边衣裳,正给躺在摇篮里的福儿喂奶。
听到杨华林的问声,钱氏看似艰难的抬头往这边望来,脸上挤出病态的笑容。
“我下昼一直浑浑噩噩,要不是福儿哭得凶,我这会子怕还是没醒。”钱氏道。
“就点了这屋的灯,打算先喂饱了福儿,我再去点堂屋的灯。”她道。
杨华林听到这话,又看到钱氏那苍白的脸色,也皱了下眉头。
“我说让福伯过来给你好好瞧瞧,开些药吃,你又不肯。”
“就这样躺着,一天天的托,啥时候能好?”他问,并走到了摇篮边。
看了眼摇篮里喝奶喝得正欢的福儿,杨华林的神色柔和了几分。
“甭再撑了,我这就去把福伯请来,开点药吃。”他道。
钱氏赶紧摇头。
“用不着用不着。”她道。
“我自个的身子,自个清楚情况,用不着吃药,躺个七八日就差不多了。”
“吃药的话,怎么着也得花二十来文钱,能买两斤猪肉给永柏下饭呢!”
“再说了,我打算等我病好一些,能下地去村里走动了,就去跟村里人那里买些鸡蛋来送去三弟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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