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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利的爪牙划在石头上,发出“刺刺啦啦”的声音,不时有小块儿的石头被扒下,落在地上如重锤般一下下敲击着麦冬的心脏。
从狼群围上来的那一刻开始,麦冬就知道情况已经朝着对她最不利的方向发展。
简陋的石墙撑不了多久了。
她将吃剩下的鱼干和小铲子放进篮子里,手里拿着一块巴掌大的石头走到那片筛子一样的石壁前。
除了火,她还有一个算不上指望的指望。
深呼一口气,将手中的石头向孔洞最密集的一片山壁砸去!
“咣!”
山壁上出现了一个不规则的洞,洞后是一片漆黑看不到尽头的甬道。
麦冬心下一喜,加快了手中动作的频率。
随着石头一声声地砸下,洞越凿越大,十几下过后,山壁上出现了一个仅容一人穿过的洞口。
山洞外狼群开始用蛮力将堵在洞口的石头往里推。
麦冬一秒钟都没有耽误,弯腰钻进了山壁后的甬道。
迎面而来的是有些温热的风。甬道中漆黑一片,麦冬什么都看不到,好在甬道只有一条,只要顺着向前走就是了,倒不用担心迷路。
初时甬道狭窄低矮,麦冬要半弯着腰,篮子也要放在身前才能行进。越往前便越来越宽阔,直至能容三人并行而过。
麦冬隐约觉得甬道是向地下倾斜的,就像一个滑梯,只是由于太长才显得坡度不那么明显,入口处的山洞在这座小山的半山腰处,行了十几分钟后,麦冬觉得自己可能已经到了地底了。
而且温度好像也越来越高了,隐隐有股炙热的气息。
不及细想,便听到身后有杂沓的脚步声和浓重的喘息声传来——狼群追上来了。
麦冬脸色一白,奋力向前跑去。
甬道中并不平坦,地上到处都是石块,麦冬跌了几次跤,爬起来,继续跑,耳听着狼群的动静越来越近,心跳如擂鼓,仿佛下一刻就能跳出来。
直到远远地看到一团火光。
橘红色的,仿佛晚霞时烧透的天空的一团火光。
甬道里也越来越热,仿佛置身蒸笼,麦冬全身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高温将火光附近的光线也扭曲了,嶙峋的山壁的剪影模糊地像熔化的油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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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冬进入甬道后不久,石墙便被狼群全部推到了。循着麦冬身上的味道,狼群浩浩荡荡地一路追来,直到到了一个点。
头狼最先发觉到不妥。它本在狼群的最前面,奔跑中却忽然停下,尖耳抖动,忽然便全身低服在了地面上。发出的声音也是温顺如家犬。
跟在后面的其他狼也很快呈现同样的反应:诚惶诚恐,敬极畏极。
仿佛有什么东西将它们威慑住一样,无法做出任何抵抗,只能本能地显示服从和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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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冬听到,狼群的声音也在火光出现的时候渐渐停了下来。
先是脚步声,慢慢地由杂沓变得统一,由沉重变得轻缓,及至于无。过了半晌,甬道中响起一道悠长的狼嚎,水波般在甬道里绵延不绝。
像是一声号角,第一声嚎叫过后,一声声狼嚎此起彼伏地响起。麦冬数了下,一共十四声。加上第一声刚好是狼群的数量。
狼嚎过后又是杂沓的脚步声,却是渐行渐弱,最后终于全部消弭于甬道中。
麦冬瘫倒在地上。
汗水大颗大颗地滚落,落在岩石上,又迅速被高温蒸发。她将手放在剧烈起伏的胸口,掌心感受到心脏强有力的跳动。
她笑了起来,眼中却忽然涌出泪水。
还活着,真好。
片刻后她抹了把眼角,扶着山壁站起来,仔细打量起眼前的环境。
还是那条甬道,只是已经拓宽到容一辆汽车通过的宽度,高也有三四米的样子,身后黑乎乎一片望不到尽头,身前不远处却闪耀着橘红色的焰光,似乎正是这反常高温的源头。
麦冬咬了咬牙,望了望身后,终究还是选择向前行去。
焰光看着不远,实际距离却不短,约莫走了一刻钟,才看到焰光的真面目。
熔岩,像浓稠的汤汁一样缓缓流淌的熔岩,橘红色的焰光则是被熔岩炙烤地快要融化的山壁。
甬道底部像一个巨大的锅,呈不规则椭圆形,熔岩就是锅中沸腾翻滚的汤。
快速扫了一眼,她失望地发现甬道是唯一的出口。
温度已经高到让人难以忍受,麦冬的皮肤像风干的橘子皮般干燥紧绷,燥热从内到外地煎熬着她的躯体,她突然想起那些被自己刮了鳞、削了片,摊在石头上让太阳暴晒,最后变成鱼干的鱼。
温度再高点,她迟早也会变成鱼干。
——但,有点奇怪。
尽管温度如此之高,但相对眼前的熔岩来说,这温度却低地有些不正常。
麦冬不知道地底熔岩附近的温度多高才算正常,但绝不会像此地这样。虽然她还没有靠近熔岩旁边,但也只有几十米远,没道理几十米远外的温度就高到能让岩石融化。
她继续向前走。扑面而来的热浪让她的眼睛有些睁不开,眼前的景物都有些失真。
“咕噜——”
距离熔岩池不到十米时,脚下忽然发出声响,好像是踢到了石头。
麦冬低下头,一枚圆圆的青白色物体映入眼帘——
杂乱的岩石堆中安静地躺着一颗白色的蛋,篮球大小,蛋壳细腻光滑,完美的弧度泛着青白色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