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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泽南从沙发上拿起外套,边穿边往外走,走过幼琳跟前的时候,搂着她亲了一下,笑道,“很快就回来了,等着我。”
“等你干什么……”
“睡觉啊。”
幼琳看着霍泽南出了卧室,脸上一阵发热。
他不该是个含蓄的人么,年纪越大不是该越内敛么?
霍舒城在楼下等儿子,一身穿得整整齐齐。
郑荟如坐在他旁边,手里的牙签叉着一小块儿苹果,笑着问他,“这是岳父大人要去看望未来的女婿了?”
霍舒城没好气的看她一眼,“话这么多!”
郑荟如哈哈笑了两声,很是得意,“我早就跟你说过,乔止非那个年轻人是不错的,如何,立场坚定吧,正直吧,女儿嫁给他你放心吧?”
霍舒城没再开腔,一张脸难看得要死。
他这个样子,郑荟如就更开心了,“哎呀,有些人啊,当了一辈子的首长了,这个眼光啊,还比不上我们这些平头小老百姓。”
正好这个时候霍泽南下了楼,听见郑荟如埋汰他爸,他从后面走过来,嗯了一声,“是啊,首长有时候眼神也不大好使。”
霍舒城从沙发上站起来,理都不想理郑荟如,冷冷的转身,吩咐身后的儿子,“走吧。”
郑荟如也起身,对霍泽南说,“泽南,路上小心开车。”
霍泽南跟她点了下头,面带微笑,很是客气,“知道。”
自从上次那件事情之后,在面对郑荟如的时候,霍泽南都格外注意自己的态度,她毕竟是幼琳的母亲,跟着幼琳他得叫一声妈,是长辈,也就该尊重。
霍泽南从家里出发,离医院不算远,开车二十分钟就到了。
医院病房里,陪在乔止非床前的不只有静文一个人。
思琦怀着孩子,七点多的时候静文就让她回去了。
在思琦离开后没多久,小马和挺着大肚子的郑莹也来了,反正乔哥不在,守在会所也觉得没有意思,倒不如把手上的事情交给底下的兄弟,来医院陪乔哥。
乔哥对于小马来说,不仅像是亲哥哥,当时小马和郑莹结婚,可是给乔哥敬了茶的,所谓长兄为父。
霍舒城和霍泽南一起来看望乔止非,不止静文很意外,小马小两口也是愕然的面面相觑。
这位首长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别说来探望他们乔哥,平时都不拿正眼瞧人的。
霍舒城习惯性的严肃脸,一进病房,气氛就拉到最低。
小马见形势不大对,赶紧拉着媳妇儿出去,“那个,嫂子,我带莹莹出去透口气啊,孕妇你懂的……”
在小马和他媳妇儿走了之后,静文才走到她爸跟前,“爸,您怎么来了?”
“哼,我来不来,还得问你意见?”?霍舒城说着就走向病床,走到了乔止非床前。
静文看着霍泽南,想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霍泽南只是笑着拍拍她的肩膀,也跟着走到乔止非那头去。
静文看到父亲看乔止非时,眼中严肃变成了少有的温和眼神,于是她便明白了,爸爸这是特意来看他的。
静文眼眶有点发热,想哭的感觉,但她忍住了。
静文走到父亲跟前,父亲把视线从乔止非身上移到她身上,“你老子以前也中过弹!”
他拍拍自己胸口,“就这地方,那时候的医疗技术还没现在先进,老子都挺过来了。放心,这小子一看他就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静文泪都流出来了,却忍不住笑,“爸,您这话要给他听到,还不乐死。”
霍舒城又换回了一脸严肃,眼睛转回到病床上的乔止非身上,“死小子,有本事睡我女儿,没本事醒过来?”
霍泽南在一旁暗自发笑。
静文脸却红了,“爸……”
“老子说错了?”
霍舒城哼了一声,转身,负手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看自己女儿,“霍静文!”
静文立马挺直腰板,“到。”
“回头你跟这小子说,他要有种醒过来,老子就答应你俩结婚!”
霍舒城一脸傲慢,静文却连连落泪,点头,“谢谢爸爸。”
……
……
凌晨四点,安静的病房内,静文趴在乔止非的床边上睡着了。
已经一个星期了,乔止非在这里躺了一个星期,她就在这里趴着睡了一个星期。
乔止非的手被她紧紧握着,她一点儿都不想错过他的每一次反应。
然而这一次她有点睡过头,男人的手指在她掌心里动了动,她没有感觉到,她睡得太沉了。
乔止非缓缓睁开眼,看着光亮的屋子,他意识到,他这一觉睡得有些久。
视线微微往下一低,便看见趴在跟前那个女人。
乔止非身上没什么力气,想叫一声静文,最终却没能开口。
他望着天花板,心里叹息着。
他做了个梦,梦见,静文的父亲对静文说,等到那小子醒过来,就同意他们结婚。
乔止非其实已经不在意静文她爸是不是同意他们俩在一起了,他对静文承诺过,他会好好的回来找她,只要他还活着,他一定娶她。
轻轻的闭上眼睛,良久,再次睁开。
夜色深沉,他再无睡意,睡了那么久那么久,这会儿,他只想醒着,只想好好的看一看他面前这个女人。
他抬手,抚摸着静文的脑袋。
他这一碰,静文就被他碰醒了。
“止非?”
静文一下坐直,看着眼睛睁着眼睛的脸色苍白的男人,她竟有些不敢相信,他是真的醒过来了。
乔止非无力的笑着,眨了眨眼,嗯了一声,“不叫哥了?”
静文没心情跟他开玩笑,立马就按铃叫护士过来。
“叫乔哥,你知道你每次叫我,叫得我浑身都软了……”
“有没有搞错,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说荤话!”
静文内心有点激动,好歹还是理智的,即便那么想抱一抱他,亲一亲他,还是忍住了,怕碰到了他身上的枪伤。
护士很快就来了,见乔止非醒了,连夜也将他的主治医生从家里叫过来。
医生给乔止非检查了一遍,然后如释重负一般的对静文说,“恭喜,你丈夫一切正常,在医院恢复一段时间就能正常出院。”
乔止非有气无力的,却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跟医生交流中的静文。
静文不经意撞进他的视线,感受到了几分促狭,忍不住脸红。
等到医生走了,静文把门关上再回来,乔止非终于开口,“你是不是,趁老子昏迷,到处跟人说你是我老婆啊……”
静文一脸红扑扑的,坐下来,有些霸气的道,“是啊,我就说是你老婆,怎么了?”
乔止非看着静文,眼中戏谑渐渐散了去,良久,他哑着嗓子对静文说,“我梦见,你爸说,等我出院,就让我俩去你家拿你的户口簿,然后,让你嫁给我。”
静文唇角微微翘起,眼泪却落下来,她点点头,“你没做梦,我爸同意我俩结婚了。”
……
……
三月中旬有一场政.府招标,地址在新会展中心。
一大早,新会展中心外面就停满了豪车,进来过来的,也都是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霍泽南和许磬共同组建了一支基金,此次竞标是以该基金的名义,两人来会展中心,是坐的同一辆车。
霍泽南下车时,有看见谌子慎公司的车。
他有点诧异,谌子慎最近对房地产项目根本没兴趣,那他来干嘛?
一进内场就碰到刚和政.府.官.员应酬完要入座的谌子慎,许磬丢给他一根烟,然后三个男人去了吸烟区。
“拿到邀请函,过来走个过场而已。”
谌子慎低头点烟,把打火机还给许磬之后抽了一口,然后跟许磬开玩笑,“防着老子,怕老子跟你抢?”
许磬怔了一下,跟着就重重的捶他胸口,“你他妈!”
霍泽南淡淡的瞅着场内第三排中间的位置,看着那正在低头交谈的一男一女,末了回过头来问谌子慎,“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