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彦均今天早上六点三十的航班飞上海,出差。
人到了机场,在候机大厅,手里端着一杯提神的热拿铁。
在距离检票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他喝光了那杯拿铁,起身,临时决定改变行程。
工作什么时候都可以做,但是大哥病了,他身边该有个女人。
他喜欢的女人。
陆彦均早上自己开车到的机场,车就停在机场停车场,取车停车都很方便,离开候机大厅之后他拿了车,没再犹豫,动身去赵县找幼琳偿。
但凡幼琳对大哥还有一丁点的感情,她都不会在大哥生病的时候对他置之不理。
他们两个人,爱不爱已经不再重要,夫妻相处到了某个时刻,难能可贵的是相守。
十一点四十,陆彦均站在赵县少年宫门口。
有将近一个月没见着幼琳,再见她,还是那么的温婉漂亮,彦均很喜欢自己这个嫂子,觉得看见她和大哥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相配。
少年宫门口来往的家长孩子挺多,家长以女性居多,又年轻的也有年长的,都把眼睛放在豪车帅哥身上。
陆彦均不是高调,他只是喜欢跑车,就像他喜欢足球那样,类似的限量版跑车,只要他开口,他爸都能想办法给他搞来。
幼琳看见他了,当下就有些震惊。
不过想来也是因为霍泽南才来的,也就不那么诧异了。
幼琳跟小南和保姆说了再见,然后走向陆彦均。
小南临走时多看了陆彦均两眼,二十五岁的陆彦均,在孩子心里是男神级别的人物。
在见到幼琳的时候,陆彦均已经换了个姿势站立了。之前是懒懒的倚着车身,幼琳来了,他立马站直了身子。
算是对人的一种尊重吧。
“彦均。”
幼琳肩上挎着单肩包,站在陆彦均跟前,不得不说他这样突然出现在这里,幼琳是非常意外的。
“嫂子,我来接你和锦年回去。”
彦均也不拐弯抹角,很直接的就对幼琳这么说。
幼琳脸上毫无波澜起伏,只是笑了,“为什么?”
“我大哥他生病了,很严重的,会死的那种。”
陆彦均眼中焦虑不是假的,即便他的话有一半的水分,但幼琳站在原地真的有被他的话震到。
她暂且还没有那个思维去区分陆彦均说的是真话假话,就后面那句“会死的那种”,把她定在原地一动不能动了。
“脑部长了恶性肿瘤,早就检查出来了,他不肯让你知道,是怕你瞧不起他。周一要做手术,这种时候,我觉得你应该回去,陪在他身边。”
陆彦均的话,幼琳没有插一句,刚刚还好好的一个人,眼里突然就泛着泪花,突然眼泪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你还会哭,真好。”
陆彦均叹了口气,抬手攥着幼琳的手腕子,“还会哭,就说明你还在乎他,你怕他死,所以,嫂子,跟我回去,但愿这不是你们待在一起的最后一段时光。”
“彦均你别骗我。”
幼琳终于开腔,一说话,声音就带着哭腔,霎时就绷不住了,痛苦出声。
“我骗你干什么,嫂子,今天早上我是要出差去上海的,但是一想到我哥这个时候躺在病房里,我就觉得我不能去。其他人不能把你带回去,我是我哥的亲弟弟,我得带你回去。”
陆彦均捏着幼琳腕子的那只手稍稍用了点力,他皱着眉,低声问她,“跟我回去吗?”
……
……
高速路上,锦年站在车厢里,趴在车窗上看沿路的风景。
压根没什么风景,但锦年就是喜欢看。
幼琳一直在哭,一直在偷偷抹泪,没给孩子看见。
但每一次锦年回过头来,都会看见妈妈通红的一双眼睛。
孩子虽小,但她看得出来妈妈是哭了,虽然脸上没有泪。
锦年也没有心思看窗外风景了,爬过来跪在妈妈跟前,奶声奶气的喊她,“妈妈,妈妈不哭。”
小孩子看见自己妈妈哭,不管什么原因,她会被吓到,也会跟着哭。
眼看着锦年瘪瘪嘴就要哭了,幼琳赶紧擦干净眼眶里的泪,硬生生挤出一抹笑来,难看极了,“妈妈没有哭,没有哭。”
“你哭了我看到。”
锦年口齿清晰,但还是有些颠三倒四,甚至有时候分不清主谓宾。
“没哭。”幼琳坚持。
“你哭了我看到真的。”
“那现在开始妈妈不哭了,好吗?”
“嗯。”
锦年重重点头,一下抱住妈妈,窝在妈妈的怀抱里。
幼琳心里难受得快死了,紧紧抱住女儿,满脑子都惦记着医院里的那个男人。
陆彦均在前面开车,高速路上,他这个车速也算对得起这辆拉风跑车了。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面的幼琳和锦年,心里不禁叹了口气。
结婚实在是个麻烦事,要吵架,要闹离婚,要有各种矛盾,想到自己现在还单身,甚觉欣慰。
不过,被自己喜欢的女人爱着,哪怕要面临许多困难,也不觉得难吧。
下午五点三十,兰博基尼停在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幼琳的情绪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平复下来不少,她先下了车,然后把孩子抱起来。
陆彦均锁了车,过来伸手要抱锦年,“坐几个小时的车你也累了,孩子给我。”
锦年似乎很喜欢她这个叔叔,大概是因为陆彦均确实很帅吧。
他身上还有一股香香的味道,锦年咯咯的笑着扑上去,两只小胖搂住了他的脖子。
中午去姑姑那里接孩子,匆匆吃了几口饭就出发了。
幼琳这次离开,连行李都没拿,之后得空了还得再回去一趟赵县,至少也得把房退了。
在电梯里的时候,幼琳的心情很复杂。
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一些事情是无法接受的,之于幼琳,她无法接受霍泽南死在她前面。
但是——
电梯停在十楼的时候,陆彦均抱着锦年先一步出去,等到幼琳出来了,他跟她坦白,“嫂子,我骗了你,我哥脑子里确实长了瘤子,但不是恶性的。”
“……”
幼琳一时没反应,即便是有了反应,她也不知道该拿什么话去接他的话。
陆彦均淡淡一笑,呼了口气,“我是怕你不回来,才那样说的。脑部长瘤子,哪怕只是良性,那也有百分之五十的风险,所以……”
“我知道了。”
幼琳点点头,打住了陆彦均的话。
什么都不需要再说了,她回来了,就不会再离开。
当下这一刻,霍泽南要做手术,他就躺在医院里,不管他那个瘤子是良性还是恶行,幼琳都不要,她只要他好好的。
一路走向VIP病房。
走廊上,陆彦均跟她说起上一次霍泽南晕倒的事,“那天他从赵县回来,在公司开了一天的会,然后突然就晕倒了。一开始医生以为他只是过度疲劳导致的深度睡眠,后来查出来长了瘤,才知道昏倒的真正原因。
嫂子,我哥他很累,他一个男的,他肩上责任很重,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也只能自己承受,甚至不想让家里人知道,怕他们担心。
但他是人不是神,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是可以自己搞定的,这次他生病了,一开始每个人都不知道,要不是许磬去医院问的顾医生,估计到现在,所有人都还蒙在鼓里。”
已经到了病房门口,陆彦均停下脚步,站在原地转身看幼琳。
医院里很安静,所以他的声音听在幼琳耳朵里就异常清晰,幼琳很了解霍泽南那个人,他就是那种好事大家分享,坏事自己一个人扛的人。
就好像两年多前他去见了谌子萱,那么难受一件事他都自己兜着,难受也好,难堪也罢,都是自己一个人消化。幼琳不喜欢这个样子的霍泽南。
推门进去,幼琳走前面。
陆彦均跟在身后,怀里抱着最近因姑奶奶伙食开得好而胖了不少的锦年。
……
……
病房里,穿病号服的男人打着点滴,他阖着双眼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幼琳放轻了脚步进去,没想过要打扰他,可是锦年一声惊呼“爸爸”,彻底的把他给喊醒了。
锦年看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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