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看着他。
不多时,他已经转过身来,幼琳依旧是笑着,看他。
眼中的男人,与十年前,真的是不一样了。还是那张脸,还是那个人,但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十年前那个连跟她说句话都要思考很久的霍泽南了。
幼琳还记得,他跟她表白的那一天,他说,“也许一个大男人对你说这些话会显得很好笑,但是幼琳,我认真的。”
他是那么的矜持,连跟一个女人表达爱意,也都是那样的有条不紊,他不会慌乱,也不会紧张,就像他给予幼琳的一切,都是那样的让她心安。
那时候的他,如果硬要说有烦恼,他的烦恼就是害怕得不到幼琳,可是十年后的今天,他的烦恼是什么幼琳猜不到,但幼琳知道,他心里有事,并且,他不愿意和她说。
也许这个烦恼和她有关,但他不说,幼琳也就不敢问。
怕问了,他更不好过。
“泽南,睡了。”幼琳温柔的开口,叫他。
他嗯了一声,最后抽了一口烟,捻灭了烟蒂,放进了烟灰缸里。
幼琳先到床上睡下,等他,等他都到了床上来,她才伸手去关灯。
灯一关,霍泽南就靠过来了,直接把她置身于下面。
幼琳以为他今晚不会还有精神做这个,事实上她错了,不仅要做,还要做得很激烈。
但在那个关头,幼琳紧紧抓住他的手,对他说,“我不想你变成一个狭隘的男人,泽南,你不是那样的人。”
他抿着唇,只是用更重的力道回应她。
幼琳觉得有点疼,是那种,她不抗拒的疼,但他给得太多太用力,她是承受不住的。
这个时候她眼中泪光点点,是被他逼出来的,颤着声音,她正要说下句,他却先她一步开口,“喜欢跟他上/床,还是喜欢跟我?”
幼琳睁圆了那双犹如被水洗过的眼睛,没来得及从他过分的话里反应过来,他喘息着又说,“喜欢他碰你,还是喜欢我碰你?”
这样的问题,是屈辱的,是比起他太过不节制的索求更让幼琳不能承受的。
幼琳真的哭了。
她一眨眼,泪就涌出来。
她摇头,没有回答他,因为这本就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看着她哭,他看不下去,索性将她的身体转过去,背对了他。
“幼琳,你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我一个问题。”
“什么?”
幼琳双手撑着床,眼睛紧紧闭上,声音在哽咽。
下一秒,令她窒息的话语,从身后传进她的耳朵。
“跟他在一起七年,你什么时候会想起我?嗯?跟他做现在这件事的时候,你会突然想起我吗?想起,我也是这样碰你?”
“泽南……”
“算了,你不要告诉我!”
他在用力,幼琳在哭,他俯身在她耳边哄,“别哭,以后,我不再问了。”
……
……
“所以,你觉得霍泽南这两年性情大变的原因,是因为他在计较你和谌子慎那七年婚姻?”
陶陶呷了口咖啡,放下杯子,问幼琳。
幼琳一直拿调羹搅拌着被子里的细砂糖,眉心拧着,一时没回答她。
陶陶叹了口气,“男人都这样,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上谁愿意自己的女人给别的男人碰呢。”
“不是。”
幼琳淡淡笑了一下,心头泛起苦涩滋味,她抬头看陶陶,“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当时他就应该很计较的,而不是到了后来才……”
幼琳在一点一点回忆霍泽南的变化,他以前不会这样反复无常,要说真的性情变了,现在想起来,应该是从他两年前去美国回来那一阵。
要去民政局那天早上,他一个人关在书房里抽烟抽了很久,下楼的时候满身烟味,幼琳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嘴边挤出来的那抹笑,真的很勉强。他嘴上说着没事,但幼琳知道,他是不愿细说。
但是当时,他因为刚进公司的原因,压力很大,幼琳一直以为是公司的事令他心情不好,现在想来,并不是。
幼琳陷入沉思的时候,陶陶恶趣味了一把,抬脚蹭她的脚,凑过来低声说,“现在没别人,你告诉我,你喜欢谌子慎,还是霍泽南?”
她挤眉弄眼的,没明说,但幼琳知道她的意思。
幼琳眉头皱得更深了,“我跟你说实话,和谌子慎七年婚姻真要算起来,是名不副实的,因为当时我都是自己一个房间,谌子慎住隔壁,真的真的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没有和他睡,我只是……”
说到这里,幼琳眼中闪过一丝局促,顿了一顿,她端起杯子喝咖啡,“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好吗?”
陶陶抬手比了个ok,“不说,不说。”
和陶陶分开后,幼琳去了医院。
童伟民还得在医院住两天,白天,幼琳都过去陪他。
霍泽南给她留了司机在家,但出来的时候她没让司机送,走了一段路自己打的车。
这会儿她坐在去医院的出租车上,心事重重。
那天晚上之后,有些不太好的记忆总是时不时的冒出来,昨天半夜被惊醒,吓了自己,也吓到了躺在一旁的霍泽南。
霍泽南问她是不是做恶梦了,她摇头,说没有。
她不敢说,梦里出现的那些画面,她不敢说。
已经好几年了,她明明可以彻底忘掉的,她明明也已经忘掉了的,要不是霍泽南问她那些话,她又怎么可能再次记起??那个突下骤雨的午后,谌子慎掐着她的双肩绝望的问她,你要为他守身如玉到什么时候?
他说,童幼琳,你欠我一个孩子,你欠我一辈子。
……
幼琳心里很慌,她心虚,她一直不想面对不想承认的这件事,原本只有她和谌子慎知道,现在,是不是霍泽南也知道了?
这两天她疑神疑鬼,早上起来发现自己开始掉头发,她很害怕,怕霍泽南知道!
要不是谌子慎喝醉了酒,要不是那天晚上保姆带着小远去了她女儿家里做客,要不是幼琳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又怎么可能发生那样的事情。?面对一个失去了理智的男人,他那猩红的眼睛,那狰狞的表情,都在叫嚣着要占有她,她怎么躲得掉?
“幼琳,你看清楚一点,我才是你的丈夫!”
“你清醒没有,你已经嫁给我了,你现在是谌太太!”
“三年了,都结婚三年了,我忍了三年,我忍不了了幼琳!”
他如同猎豹一般将她整个人摁在枕头上,幼琳哭得满脸是泪,满身是汗,但她知道她再也躲不过了。
她有求过他,声嘶力竭求过他。
那个英俊的男人,那个绅士的男人,那个笑起来如同阳春三月的春风的男人,那一刻如兽一般,把她逼到绝境。
他对她说,“我要你给我生小孩,现在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