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男人,难怪自己跟他在一起,有种舒服安心的感觉,原来大家是同类。
不过这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说出来。
***
回到家里,夏久胜把鱼干全部找出来,装了整整两袋子,扎紧口袋,丢上车的后备箱,准备去樟塘镇的快递点发货。
夏妈妈坐在客厅里,挑倒在竹筛上的豆子里的杂物,听到汽车的发动声,走出来问他去干嘛?夏久胜回答了。
听说是给赵择中送鱼,夏妈妈没有吱声,只是暗里叹气。儿子真的把心全扑在小赵身上了。
顿了顿,她又问:“你只记着给赵家送鱼,就不打算给你段伯伯也送一些?”
“哦。”还真是忘了。
夏久胜有些汗颜,自己做事还真的是想起一出做一出,居然把段伯伯给忘了。“我回来再捉些鱼,这次多晒点,到时好好想想,还有谁漏掉了?”
“你能想明白就好?现在谁家过年买不起东西?礼只是一份心意,但是把谁漏了,却容易得罪人。”夏妈妈提点他。
“我知道了,妈。”夏久胜老老实实地受教。
“师傅,等你回来给我一份名单,我帮你重新整理一下,看还需要准备什么。”温悦见师傅□□妈教训了,心里有些内疚,想着要帮帮师傅。
“好。”夏久胜被妈教训惯了,倒没有觉得丢脸,爽快地应道。
赵择中有黄叔,所以可以做甩手掌柜,希望温悦这个徒弟,也能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帮自己把工作安排好。
***
从樟塘镇上回来,夏久胜和温悦先去那个池塘捉鱼。
自从往里面倒入鱼之后,夏久胜很少再关注这里,除了偶尔往里面倒入些空间水之外。
乡下的池塘里,虫虫虱虱很多,又有螺蛳什么的,鱼的食物很多,倒不必担心会饿死。
不过自从夏久胜把后院的排水沟跟这个池塘挖通之后,鱼群可以两边游来游去,所以这里的鱼应该不会比沟里小太多。
用力把渔网甩出去,池塘很小,很容易地就能甩到塘中央,夏久胜站在那里等网沉入塘底,又再等了几分钟,就开始把鱼网慢慢拉回来。
网住的鱼并不多,不过十几条,最大的有二斤多了,小的也有大半斤了,夏久胜把大的鱼丢进桶里,小的放回去。
温悦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看人拉网捉鱼,非常兴奋,看夏久胜拉过一网之后,就抢过鱼网,也要试一试。
安安和阿福听说夏久胜在捉鱼,也从公路上跑过来,要一起帮忙,两只狗摇着尾巴,也跟在后面凑热闹。
温悦像夏久胜一样把网甩出去,等鱼网彻底沉到底,站在那里等待。忽然身子一晃,站立不稳,一个前扑,掉进了池塘。
夏久胜蹲在装鱼的桶边,回答弟弟和安安两个好奇宝宝对桶里的鱼的疑问,告诉他们鱼叫什么名字和怎么做好吃,眼角余光看到温悦身子站不稳,急忙站起来冲过去,伸手去扶却扶了个空。
原来是文文和奇奇看夏久胜在捕鱼,也跳进了水中,要帮忙捉鱼,不料朝前游时被鱼网拦住,于是用力朝前一顶,两只狗已近成年,力气不小,温悦又没有丝毫防备,就这样把他拖落水中。
温悦不会水,落水后惊慌地扑腾了两下,没有往岸边游,反而往池塘中心而去。
夏久胜见形势不对,脱下外套,跳入水中,把温悦拦腰挟住,游到岸边,爬上去。
两人都**的,只能回去换衣服,两个狗大概也知道闯了祸,窜回岸讨好地来舔夏久胜,被夏久胜用手拍开。又叮嘱安安和阿福别靠近池塘,自己架着已被冻得发抖的温悦往家里走。
夏妈妈听说温悦掉入池塘,连忙叫儿子带他去卫生间洗了热水澡,自己帮他们去房间找衣服换。
温悦冷得发抖,在热水里泡了一会,才缓过劲来,夏久胜倒没事,只是脱了衣服,擦干水,裹了块浴巾回房间换上干净衣服,就出来了。
夏妈妈已把衣服放在床上,下楼去煮姜汤去了。
等温悦下来,喝了姜汤,发了汗,又打了几个喷嚏,也好的差不多了。
重新回到池塘,这次夏爸爸也跟了过来,帮儿子一起捕鱼,不许温悦拉网了。夏久胜也觉得温悦这样的高材生,根本不必动手,只要多动脑多动嘴就行。
又拉了几网,带去的一个塑料桶快装满了,夏久胜提回来,倒在院子的大水缸里,又回去池塘。
池塘的鱼既然不少,那就多捕些,到时晒成鱼干,用来送人。多出来的年后慢慢吃,拿去卖也行。
“夏久胜——”一个声音忽然从公路远远传来。
“老杜,你今天怎么来了?”夏久胜转头望过去,见是老同学杜高天,欣喜地迎上去。
见他脸上全无笑意,意识到出了事。夏久胜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没有跟他打闹,脸上也正经了点,担心地问:“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你脸色这么难看?”
“我没事,是马老师家出事了。”杜高天沉重地说。
“出了什么事?”夏久胜一惊。
虽然毕业后,他跟马老师并无多少交集,但是他的学生时代里,马老师确实是对他照顾最多的老师。否则教过他们的老师这么多,他们也不会只记得给马老师过生日了。
“师娘开的面馆今天出了意外,马老师当时也在那里,上去跟人讲理,被人打伤了?”杜高天简短地说。
“什么?快,我们去看看。”夏久胜一听,着急地叫道,回头对夏爸爸嚷道:“爸,你一个人也别捕鱼了,把这些鱼带回家和妈先腌了,我有事先去一趟虞城。”
夏爸爸应了声,又嘱付他小心,夏久胜答应了。
杜高天开了车过来,夏久胜也没有回家取车,坐上他的车就走。
一路上夏久胜问起这件事的细节,现在身边没人,杜高天这才把细节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今天中午,有三个年轻人来面馆吃面,服务员把面端上去的时候,一个年轻人的手正好朝后挥,把面打翻,淋在他脖子上和背上。
那个年轻人站起来哇哇直叫,直叫烫死了。服务员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手忙脚乱地扯桌上的纸巾要帮他擦,哪里擦得掉。
另两个男子,也猛地站起来,吼叫着要老板出来,给同伙赔偿。
马老师当时正好在店里,急忙出来道歉,并照烫伤急救的方法,要他先去卫生间用凉水冲一冲降降温,然后去医院检查一下,上点烫伤膏药。
那两人哪里肯听劝,只说这样做了,店家就可以把责任推干净了,要马老师马上赔钱,他们自己去医院看。
马老师也不想惹麻烦,希望能大事化小,就问他们要多少钱。那人眼珠转了转,竟然说要三万块钱。
这哪里是赔钱?分别是讹诈了,马老师哪里肯给,要他们先去治疗,医药费由他负责。
那几人自然不肯,于是闹了起来。
或许他们原先闹,只是想找个说法,顺便赔点医药费而已。但是到这个时候,他们确实有点敲诈的意思了。
想来也好理解,这几人应该是外地打工者,看样子过得并不好,今年肯定没赚到钱,现在到了年底,空着手回家过年没面子,碰到这样的机会,能搞点钱,自然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了。
争论中有人掀了桌子,摆出一付无赖的样子,马老师这个斯文人,也被他们激得上了火,在推搡中被打了几拳。
当时在店里帮忙端盘子的女孩子是马老师的学生,家里比较穷,所以放寒假来老师店里帮忙,顺便赚点学费,看到因为自己,让老师受了伤,流着眼泪拿出手机拍了照,并把这件事传到了同学圈。
没过几分钟,同学群就爆炸了,住在附近的同学纷纷往这边赶。
到了店里,警察已到了,原来是师娘看情形不对,打了报警电话。
同学们义愤填膺,要把那三人打一顿出气,被警察拦住了。
问清楚情况后,警察的处理也比较公允,说店里烫伤客人,要赔医药费,不过现在他们打伤马老师,同样要赔偿医药费,所以就各自出钱去看病。
大家见事情处理得还算公允,也慢慢散了。
不想过了一个小时,一伙七八个陌生人突然来到面馆,不但把店里的东西砸了不少,还在店门口泼了红漆,这意味着对方不打算就此摆手,放过这件事,准备用无赖手段恐吓报复了。
如果说刚开始,同学们还想仗着人多势众,跟几个流氓打一场的话,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退缩了。
也是,大家都是学生,几时见过这种场面,搞不好,自己进了派出所甚至被拘留几天,那自己的前途就毁了。
毕竟以后找工作,很多职业和岗位必须清白没有案底的,像考公务员和参军,如果有案底,都过不了政审关。
这个时候有人想到了夏久胜,希望他出面找找关系,帮帮马老师。
这也是杜高天会急急找上他的原因。
夏久胜听完,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如果只是跟流氓打架,他一个人就可以把他们干翻,但是这种带黑社会性质的事,他处理起来也有顾忌,万一有人知道他的家庭住址,那就后患无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