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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百姓断去了所有念想,要么服徭役折磨至死,要么出一倒霉蛋挽救家族,这还用选吗?
“府君,民愿送次子报效朝庭!”
“民这就回家让阿弟来投军!”
伴着嗡嗡声,百姓们纷纷表态,之后一窝蜂的向四处散去,事关生死大事,回家得闹腾一阵子了。
谢道韫不由摇摇头道:“哎~~百姓们太安逸了,大难当头还畏缩不前,非得卫将军才能驱使他们,虽然妾对守住城池有了信心,可这心里总不是个滋味!”
众人均是深有同感,好话好说没用,非得打疼了才肯俯首听命,这不是贱吗?
卫风也苦笑道:“天底下,深明大义者寡,营营苟苟、得过且过者众,不到最后一刻,大部分人都会有侥幸之心,总认为朝庭援军不ri将至,而城里万余守军,怎么着也能坚守个三到五ri,都想着别人去打生打死,自已却坐享其成!山yin百姓血勇已失,要想改变非是一朝一夕之功,不过,打退孙恩之后,末将有的是手段把他们训练为一支jing兵,保我会稽一方太平,请府君与谢夫人放心,而末将是趁着孙恩立寨,攻势稍缓才有空下来,如今该回去了,末将告退!”
卫风深深一躬,正要转身离开,王蔓已忍不住唤道:“卫郎,小心点!”
王蔓与小兰带着满脸的担忧,甚至王道怜诸女的目中也流露出了一抹关心,卫风摆了摆手,哈哈笑道:“放心,你男人命硬的很,除了老天爷,谁都收不走!”说着,大步而去。<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谢道韫、王凝之、王蔓、褚炎之等有一定文学功底的人不由目中现出了迷离之se,仿佛一副优美的江南水乡被展现在眼前,好半天,谢道韫才转头叹道:“这首歌格式虽是奇特,却撩人情思,令人忍不住生出游玩之心,城外战事正酣,卫将军竟有此闲情逸致,妾再不担心了,孙恩必败无疑!”
王凝之也跟着道:“卫将军之才,我不如也,只是可惜了,他不是士人,否则必为一风流人物!”
谢道韫望着卫风的背影没有接腔,目中却渐渐凝起了一层坚毅....
城外的战事虽然稍有缓歇,但孙恩军一边继续给城头施加压力,打算以疲劳战术拖垮守军,一边分出人手立寨,由于守军不点灯,他的军中也是漆黑一片,令人摸不透虚实。
趁着黑,孙恩来到了军阵的最北端,频频翘首张望,根据信报,徐道覆该来了,这让孙恩的心里充满着欺待,不仅止于徐道覆横扫三郡掠得的大量人口财物,还在于兵力也会相应的补充,对攻取山yin有着很大的帮助!
“将军,您快看,徐将军来了!”一名部将猛的向前一指,声音中蕴满了激动!
前方两到三里的地平线,渐渐现出了星星点点的火光,在黑夜中尤为的显眼,孙恩顿时se变道:“快去传令,让复堂熄灯前来!”
“遵命!”一名军士疾步而行。
片刻之后,前方的灯火陆续熄灭,孙恩这才松了口气,却仍是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山yin城已融入了黑暗当中,在月se下,只能勉强看出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有如一只巨大的凶兽屹立在天际,白天的攻城战,全军共折损了五千余人,重武器全部被摧毁一空,接下来只能仗着人多势众的优势狂攻不止,只不过,光靠搭梯子爬城墙能爬的上去吗?
孙恩的心里莫名的起了一丝烦燥,关键还在于时间太紧,攻城的方法有很多,掘地道、水淹、堆土丘、甚至重新打造器械,这都需要有充足的时间,形势逼使他只能打人海战术,暗暗在心里骂了声草蛋,孙恩带着极度的不甘再次把目光向前投去。
不多时,徐道覆快步奔来,施礼道:“道覆参见将军!”
孙恩匆匆挥了挥手:“无须多礼,来,你给老夫说说,吴兴、义兴与吴郡的情况如何?”
徐道覆脸面一红,讪讪道:“回将军,吴兴倒是一如所料,末将成功斩得吴兴太守谢逸头颅,只是义兴....”
原来,徐道覆当天攻义兴不下,经再三斟酌,第二ri清晨领全军弃义兴直奔吴郡,但攻打吴郡也不太顺利,虽然通过内应破了吴郡郡治吴县及数座县城,在城内大杀一通,掠得资财无数,男女丁口数万,但陆、顾、朱、张这吴郡最大的四家士族庄园没能攻破,这四姓是老牌士族,各有府卫数千,床弩投石机齐全,城堡修的象一座小型城池,盘查严密,外人没法混入,由于担忧朝庭援军随时会至,因此徐道覆果断率众南下,赶来与孙恩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