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外面的传言,归晚微微有性惊,望了若无其事地用着早餐的林千夜,心底暗恼。磨了磨尖尖的小细牙,吩咐子言:“化毒珠乃是天下至宝,不知会引起多少人的觊觎,那些人在风无樾那里碰了钉子,肯定会找上狄希晨的麻烦。你们派几个人跟着狄家公子,别叫他出了什么岔子。可别叫不长眼的人伤了他。”
她似乎沒注意到林千夜的目光,想了想又道:“最好叫他在宣州多赘日,等着事平息了再走不迟。”
林千夜为她夹了一只花卷:“我们家薇儿越发体贴了。”为了一个外人想得这么周到。
归晚夹起花卷就咬了一大口,眯着眼睛笑道:“他好歹是我昔日的未婚夫,婚事不成情意在嘛。何况,狄家公子是个十分可爱的端方君子,很难叫人不喜欢。”
“他很讨人喜欢?”林千夜的神情不辨喜怒。
归晚重重点头,表情无比诚恳。
子言摸了摸竖起的鸡皮疙瘩,悄悄退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就不好了。留下子扬毫无自觉地在一旁看热闹。
林千夜眯了眯眼睛,眼底闪过一抹幽芒:“过來。”
归晚傲娇地喝着红豆汤,不肯动。眼角的余光扫过林千夜,微微有点小得意。
林千夜也不恼,待她吃得差不多了。一把将她捞过來,变戏法似地舀出一样东西,挂在她的脖子上。
“好凉”归晚被冰得差点跳起來,拉着绳子把那东西从领口拽出來,却是一个小小的荷包,捏了捏,软绵绵的,“什么东西?”
林千夜一把按欲拉开荷包的手:“不要打开。”又将荷包塞了回,冰得她又是一激灵。
归晚鼓着腮帮子瞪他,他伸出手指一戳,就泄了气。他勾唇笑道:“这只小东西是要靠活人的生气养的,你慢慢将它捂热吧,我帮不了你。”
这只小东西?养?它不会是活的吧?这么软,是什么东西呢?归晚忘记方才自己招猫逗狗的举动,很是虚心地向他请教。
林千夜不答反问:“你说它是什么东西?”
不会是什么大虫子吧?归晚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他瞥了她一眼,慢悠悠地接着道:“不要拆开看哦我好不容易才抓到的药引子,跑了倒是其次,咬你一口就不好了。”
还会咬人??归晚脸都鸀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成了斗鸡眼。
林千夜好心情地亲了亲她的额头把她放到凳子上:“乖……”哄小孩子似的口气。
归晚可怜巴巴地拉的衣袖:“右相大人……”
“什么?”那神情简直就是温柔体贴的典范。
“一定要我养着它吗?”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软绵绵的虫子。最重要的是,这么大虫子还会咬人,呜呜呜……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就算要用活人的生气,叫别人养也一样的吧?
“你自己不养,它怎么当你的药?”口气很是无奈,他动作轻柔地将荷包为她贴身戴好,“我出一趟,晚上回來。”很自然地跟她交代行踪。
归晚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手。怎么会这样?她猜到林千夜放出化毒珠在风无樾处的消息泄露出的,因为心虚,不好当面问他是什么意思。但总归是他破坏了她的计划,她有点小生气,就想借着狄希晨也气气他,沒道理只有她一个人生闷气,对吧?可是,为什么要在她身上挂这么一条大虫子啊?
林千夜心情很是愉悦。
子扬亦步亦趋地跟着,一脸好奇:“主上,归晚秀为什么吓成那样?”
林千夜扬起唇:“以为那里面是虫子吧?”
虫子?子扬仔细想了想,一脸的难以置信,主上故意让秀误以为里面装的是虫子?什么时候风流俊逸,英明神武的主上变得如此幼稚?
用这么无聊的把戏欺负一个小姑娘。主上,您知不知道,这样做很猥琐?
林千夜的地方是宣州城里再寻常沒有的一处酒楼,风无樾正等在那里。
望着施施然而來的林千夜,风无樾眯了眯眼睛,他知道林千夜的真实身份是楚家的三少爷。十年前,才十九岁的他,竟然借林家子弟的身份,以白衣之身一跃成为出云国的右相,在民间被成为“白衣丞相”,三省六部的官员更是将他奉若神明。人言道北有见月闲,南有林千夜,说的就是南楚国的宰相见月闲和出云国的林千夜。
风无樾却觉得,林千夜比见月闲更难缠。再完美强大的人也是有弱点的,见月闲虽有经天纬地之才,对权势的迷恋却是他致命的弱点。林千夜却叫人看不透,他从未见过一国宰辅能做得这样悠闲而恣意。说他迷恋权势,却有着几曾着眼看王侯的潇洒。说他是个不计名利的辅国良臣,却时常连早朝都难得一见。可若说他不负责任,尚书省又在他手下耳目一新。他独來独往,对朋党不屑一顾,却谁都不敢不卖他面子,连庆昭帝都要忌惮他三分。
这样如浮云般的一个人,你根本就猜不到他究竟想要什么,他似乎沒有弱点,若说有,或许就是他那个不争气的女儿。
他就那样懒洋洋地坐着,漫不经心的样子,似乎只是今日闲來无事,才來赴他的邀约。
风无樾先开口:“林相似乎忘了,我的请柬上还请了归晚。”
沐阁老轻咳了一声,暗叹自个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得给人当和事老:“林家小子,晚晚呢?怎么沒见到她?”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他才敢称呼林千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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