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盏盏南瓜灯渐次点亮,顺着街道两边一路绵延到山上,照的整个小镇成为梦幻的天堂。
两人来到一栋屋子前,花园地上摆放着一排的南瓜灯。按照这里的习俗,亮起灯的地方,孩子们就可以尽情地上去敲门,讨要糖果。
郝萌挥袖,一阵阴风瞬间吹熄了所有的南瓜灯,这样待会办事的时候就不会有无知的小孩子闯进来打扰了。
“等我一下。”把手里的灯递给塔纳托斯拿着,郝萌让他在外面等着,自己进去。
当然,按照死神的能力,简简单单就能杀死对方。但是郝萌摸着自己不多的良心还是觉得,至少在对方死前要让人知道为何而死,所以逼逼叨叨的活路就交给她了。
她按响了门铃,“来了来了”里面传来粗粝沙哑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打开,一个六十来岁头发花白的老头出现在门里,看到郝萌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毕竟从外表看她比一般来讨要糖果的孩子大多了。
郝萌笑眯眯地伸出手,“trickortreat?”
老人看了看她的装扮,把她当成了游客,也就乐呵呵笑道,“等一下,糖果发完了,我进去给你拿。”
“好的。谢谢。”郝萌踏前一步进了屋子,反手锁上门。尾随着老头进入客厅,打量了下环境,“这里您一个人居住吗?”
“是啊。”老头背对着她正在从储物柜里拿出预先准备好的糖果,抓了一大把准备地给她,
“你的口袋呢?”
郝萌拿了一颗晃了晃,“这样就够了。”
老头热情好客,“再多拿点。一年也就一次的狂欢节,既然来了就好好玩吧。”
郝萌笑笑,“没关系,明年我有机会还可以来。倒是您,大概过不了明年的万圣节了。”
老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微笑的脸,莫名觉得一阵寒意,“什么意思?”
郝萌道,“您还记得,三十年前,被你开向水库的大巴车吗。”
话音刚落,老人脸色剧变,颊边松弛的肌肉颤动,踉跄后退两步握紧了拐杖,“你、你是什么人!难道你是幸存者?不对,”脸上的皱纹都刻满了恐惧,“不可能!我看着车沉下去的,不可能有生还者!”
“看来您还记得啊,老司机,”郝萌抱臂欣赏着他惊悚的模样,“你说的也没错,的确不可能有生还者。但是亡灵永存。所以我替它们复仇来了。”
老头挥舞着拐杖,色厉内荏叫嚣着,“滚开!人都死了说什么复仇!我要报警!”
他扑过去一把抓住电话,手指哆嗦着按下号码,“911吗,我要报警!有人闯入我的家里想杀我--”
“是这样没错。”听筒里传来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老头惊恐地握着电话,不可置信望向裹在黑色披风里的女人。
郝萌用手指做着打电话的姿势放在耳边,笑嘻嘻道,“别浪费精力了,电话拨不出去的。”
守在外面的塔纳托斯早就以一场“小小的意外”,切断了电缆线了。
老头察觉到了女孩身上带来的死亡威胁,恨恨摔了电话,反驳道,“我有什么错!他们本来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况且要复仇也要去找他们的爸妈!当初是他们要求我这样做的!”
“不用急,”郝萌慢慢从斗篷下摸出泛着寒光的匕首,“罪魁祸首,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可是答应了人家的。”言出必行,一诺千金。她就是这样遵守规则的人。
“唔”
老头还来不及叫人,女孩眨眼间已经近在咫尺,他浑身一震,剧痛袭来,颤颤低头,看到自己胸口插着刚才对方拿在手里的匕首,深到几乎没柄,殷红的鲜血顺着刀柄一滴滴落在地上,泅湿了地板。
郝萌把死去的老人轻轻放倒在地上--对待老人她还是比较温和的,一击毙命,不会有太多痛苦。
抽出刀,黎落地在对方衣服上擦干净血迹,收到斗篷下。郝萌盯着地上的尸体,“谢谢你的糖。”
走出房子,还顺手替对方关上房门。郝萌心情愉悦地揣着糖果走出院子,一眼就看到一个妖艳贱货正在强行搭讪塔纳托斯。
“小帅哥,和大姐姐去玩好玩的游戏吧?”浓妆艳抹的女人穿着火辣,身材□□,正试图把自己的手搭在冷面少年的肩膀上。
郝萌一看,气笑了。
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啪”地打开对方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不客气道,“老女人,滚远点。”
“嘶”摸着被拍红的手背,女人睨了她一眼,不耐道,“小丫头,“嗅了嗅味道,“难闻死了,”一脸厌恶道,”别妨碍大人办事。不然--”
她弯腰凑到女孩耳边,呵气如兰,“虽然很臭,我也能忍着活生生吸干你的血哦。”
“是吗,”不仅没有被她吓到,反而愉快地笑起来。少女抬头盯着她,目光闪烁,含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威胁,“我可不能忍,所以你再敢靠近一点,让你化成灰哦。”
“哈哈”女人嘲笑地裂开嘴,涂抹着不知道是血还是口红的血盆大口张开,尖利的獠牙闪现--
下一秒,全身僵硬,动也不敢动。惊悚地低头看到,一支银色的十字架凶狠地抵住心脏。
少女笑的纯良,“特意加持过的,洒了圣水念了祝祷词,还没见过血呢。你要当第一个被杀死的吸血鬼吗?非常欢迎。”
女人紧绷着身体缓缓后退,离开十字架的攻击范围后才松了口气,眼里血色弥漫,惊疑不定,“你、你们是什么人!”
郝萌抬头望了眼昏沉的天色,无星无月,“传说中万圣夜当晚,各路妖魔鬼怪都会来到人间,尽情地享乐。”转头对一直没说话的少年笑道,“看来传说不仅是传说,今天我也算是有幸得见了。”
在化装舞会的掩饰下,这个小镇似乎来了不计其数的妖魔鬼怪。他们正大光明的出行,毫不掩饰自己的本来身份。
--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他们本来就不是人。
吸血鬼看出对方懒得搭理她,不甘心地离开了。她能够察觉到那个少年身上蕴含的巨大力量,所以把对方当做猎物。但是,两人似乎都不简单。
看见吸血鬼走了,郝萌微笑着面对塔纳托斯,“真棒呢,我在里面辛苦地干活,你在外面潇洒地泡妞?”
塔纳托斯,“……没有。”
郝萌嘴角的笑容扩大,“是吗,我看你和人家聊得很开心呢。”
塔纳托斯:“……”他有回应哪怕一个字吗。
郝萌继续逼近,“刚才人家的芊芊玉手都要挨到你肩膀了呢。你不是最讨厌别人的碰触吗,就算是我,平常轻易都不给摸不给看,”似笑非笑,“你要是看上人家直说嘛,我还可以帮你拉红线呢。”
拉红线?杀人泄愤还差不多。塔纳托斯木着脸,“不会让她碰到。”
事实上,当时如果郝萌没有出声,下一秒那只没有眼色的吸血鬼就得化为飞烟了。
郝萌瞅瞅塔纳托斯的脸色,这才满意。她又不蠢没看清刚才的情况,故意借题发挥也不过是逗弄对方而已。
她拿出刚才讨要的糖果晃了晃,“要吃吗?”
塔纳托斯本能地想说不用,看到少女波光盈盈的水眸,想起了之前洗澡吹头发的事情,顿了一下。
郝萌撕掉包装,把糖丢进自己的嘴里,然后攀上对方的肩膀,以唇送上糖果。
唇舌搅动间,一嘴香甜弥漫。
长长的一吻,直到糖果彻底化没了才结束。郝萌喘口气,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甜吗。”
塔纳托斯没说话,心里计算着之前接的单,要杀掉十一对父母,也就是说郝萌还要去讨11颗糖果?
--还不错的样子。
虐渣顺便虐了狗,两人牵着手,继续漫步朝下一个目标。
不多时,来到了一间屋子前。照例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吹熄了那户人家门前挂着的南瓜灯,郝萌敲开了房门,“trickortreat?”
男女主人年约六十岁,白发苍苍,慈眉善目,乍一眼看上去很有夫妻相,长得很是相似。
“好可爱的东方女孩,稍等一下,我多给你点糖。”女主人笑呵呵地看着她,男主人回客厅抓糖。
郝萌笑道,“谢谢您,尊敬的女士。对了,您还记得三十年前,与大巴车一起掉进废弃水库的,您的儿子托尼斯吗?”
女主人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郝萌反锁上门,旁若无人的走进客厅,一眼看到柜子上摆放的照片。
每一张都是男女主人的合照,从小时候的、一直到现在的。
每张照片仿佛记录他们从一起出生,到在一起相伴直到现在的悠悠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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