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瞒,是为了自己,还是别人?
“嗯。”塔纳托斯头也不抬,翘着腿翻阅着一本杂志。
郝萌笑眯眯地把脸趴在杂志上挡住,眨巴眨巴大眼睛,恬不知耻,“杂志有我好看吗?”
少年沉默地盯着腿上被压扁的大圆脸,另外抽了本杂志盖在她脸上,继续翻阅起来。
郝萌一点也不气馁,舒舒服服地躺在人家腿上。已经一点过了,这个时间段餐厅除了他们没有别人。周围很安静,只听到不疾不徐的纸张翻页声。
脑袋下枕着的是温热紧实的*,午后的阳光落在地上,连心都宁静下来。
直到餐盘落在桌子上的动静,她才恋恋不舍爬起来。
刚才的女服务员把餐盘摆好,“你们是情侣吧,感情真好。”
年轻鲜活的少男少女,洋溢着青春的气息,看着就让人羡慕不已。
郝萌亲密地挽住塔纳托斯的手臂,笑眯眯地回道,“是啊,很般配吧。”
女服务员笑笑,状似不经意问道,“你们还没成年吧,两个小孩子就这样出来,家里人不担心?”
郝萌摇头,“我的亲人只有姐姐,就是刚才给你看的照片里的女生。我们相依为命,她之前告诉我和未婚夫过来度假,但是现在都还没回去,电话也打不通,我有点担心。”神情适时显露一丝担忧。
女服务员交握的双手紧了紧,“这样啊,那你怎么没报警?”
郝萌故作茫然,“我也不确定。之前姐姐也说了不一定到这里来,万一去了其他地方呢?荒郊野外没信号也是可能的。我不想报警后发现是乌龙。所以先过来找一找,没找到人就再报警。”
“至于塔纳托斯,”她看了一眼还在看杂志的少年,别有深意一笑,“它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那是灵魂交融的羁绊,无法割舍,独一无二。
女服务员并没有听懂,也许她只听明白了一件事,就是两个人没有向其他人说过他们的去处,也不会有人来找他们。
女服务员离开后,郝萌津津有味地开始吃午饭,塔纳托斯翻着报纸,头也不抬,“你是故意的。”
郝萌抬头,露齿一笑,“对啊,这样她就会给凶手通风报信了吧。”不用他们去一一找人,凶手自然会找上门来,企图杀人灭口。
荒废的采石场,外来人极少的闭塞小镇,处理掉一个人很简单。
娇俏甜美的少女嘴角露出小小的梨涡,笑容天真又纯洁,“游戏开始。”
少年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羽睫投落在眼睑处形成一小片阴影,遮挡住了那属于神的,无悲无喜,高高在上睥睨芸芸众生的眼神。
吃完午饭,两人又等了一会儿才来了一辆公交,进入到了采石场所属的小镇。
泊油路被太阳晒的快化了,垃圾随处可见,不少屋子墙壁上都被画着乱七八糟的涂鸦,路边有几个赤/裸着上半身抽烟大声交谈的中年男人,看见两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打量、讥讽、厌恶、鄙夷,总之一点也不友好。
郝萌努努嘴,“伊甸湖,伊甸小镇,这名字真的不是在说反话吗?哪里有半点人类理想中的乐园天堂的模样。”
“快点!”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叮叮当当的自行车铃铛响,和不耐的催促声。
四五个骑车的少年几乎和郝萌擦肩而过,要不是塔纳托斯眼疾手快一把揽住郝萌往旁边一带,她就差点被撞倒。
仓促躲闪间,手里的背包落在地上,被尾随而来的其中一个骑车的少年捞起,嬉笑着骑过他俩,“来呀来追我们呀~”
话音未落,那个男生没注意前面道路上的石子,车胎压在石头上,他仓惶地回头已经握不住方向盘,连人带车重重倒在地上,牙齿都磕掉了,满嘴是血。
郝萌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塔纳托斯,嘴角微翘。刚才她清楚感受到隶属同源的力量涌动,明明小石子还在路边,就被一阵莫名气的阴风刮到了对方车胎下。
“该死!”队伍中最强壮也是差点撞到郝萌的少年阴沉着脸唾了一口,调转车头回来捞起郝萌的背包,头也不回朝着采石场那边骑行。
另外几个少年犹豫了下,没去管地上的人,纷纷骑车尾随刚才那人走了。
“咳咳,等等我!”男生捂着嘴,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去扶车子。
刚刚扶稳,一股大力从腰后传来,被人踹了一脚整个人扑在地上,手脚都背粗粝的地面蹭脱一层皮,疼的龇牙咧嘴,“你干什么!”
塔纳托斯冷漠收回脚,郝萌笑眯眯开口,“你们为什么要故意撞我,还要抢的我包?”
“我怎么知道!还不是布莱特要我们这样做的!”男生缺了门牙,说话嘴里漏风,含糊不清愤愤道。
郝萌还想继续质问,“喂,你们两个兔崽子想做什么!”刚才路边大声谈笑的几个男人气势汹汹走了过来,瞪着郝萌倒像是她要欺负人似的。
郝萌笑容冷了下来,刚才还嬉笑着围观,任凭那群骑车少年抢她的包呢,真是有什么样的熊孩子,背后一定有熊家长。
郝萌一把拉起塔纳托斯,装作惊慌的样子,“快跑!”还不忘狠踹了坐在地上的男生一脚。
塔纳托斯:“……”
明明有实力轻松干翻一镇人,偏偏喜欢扮猪吃老虎。对于郝萌的恶趣味,回想起过往世界中看到的她的经历……死神决定明智地闭嘴。
算了,她高兴就好。
跑了一段距离,身后那群骂骂咧咧的成年人才停了下来。郝萌扯扯嘴角,体质得到根本改变的她对于那一段跑步权当做热身,气也不喘一下,“持强凌弱,为虎作伥,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个小镇真是从根子里坏透了。”
她几乎可以猜测到,珍妮和史蒂夫在这里遇到了什么。也许某个意外和这里的人们起了冲突,然后蛮横的当地人迫害致死。
而那群熊孩子,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呢?
一路前行下去,没多久两人来到一个湖边,那是采石之后挖掘出来的河床形成的湖泊,还有一小片沙滩,旁边就是森林。
几辆自行车丢在地上,凌乱的脚印延伸至森林,周围都没有她的背包的踪影。
树木郁郁葱葱,茂密高大,粗壮的树根盘根错节匍匐在地,灌木丛足有半人多高。森林大白天都显得阴气森森,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郝萌赞许地鼓掌,“计策不错啊,故意丢下车和脚印,想用包引诱我们进去。”背包里装着钱包和衣物,一般人都会想尽办法追着他们好要回来。
郝萌压根不在乎背包,那也是刚才她顺势故意掉在地上的。
说到底,计中计,到底谁中了谁的计?
她和伊斯特斗智斗勇的时候,这群熊孩子还在玩泥巴呢。
“我决定教导这群没有教养的熊孩子洗心革面,好好做人。”握着少年冰冷的手,两人不疾不徐走进森林,郝萌微笑着,神情中带着一丝蔑视。
去哪里布陷阱不好,偏偏在森林。不知道无处不在的“死神”,就蛰伏在他们身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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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小径走进森林没多久,一直沉默无言的塔纳托斯忽然伸手挡在郝萌面前,一股突如其来的旋风在面前扫荡,地上枯枝败叶被吹开,露出之前隐藏着的一根离地两公分、绷的笔直的长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