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天君大动干戈召她到正殿审问后回来的几日,远远望见一袭白衣站在花海的另一头,似在望自己,又似乎是在赏花。
总之,花与天相接,人与花相融,那飘渺的身影,她竟是有些震撼,未白殿下,依旧是美得不逊色于她手下料理的各种各样的花卉。一连几天,也皆是如此,未见他多靠前一步,只是定定呆上半晌。
她有时甚至都会怀疑,未白殿下可是在望着自己。尔后又自嘲,他宁可看花,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明明那么近的距离,却始终跨不出去一步顽皮说一句:“嗨,食不白,还记得当年那个穿着夜行衣散步的姑娘没,就是我啊,哈哈,惊讶吧。”
仅仅这么一个勇气,她竟没有,她何时变得如此怯懦了。
又过了一段时日,未白殿下好似忽然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日在拥华庭远处的地方睡上一觉,不久又命人搭了座凉亭,命名为悦目亭。
顾名思义,赏心悦目。她想:未白殿下果真是好品味。
每日,未白殿下就在亭子里闲闲地靠在柱子上看书,累了,就以书掩面而憩。有时候,她没发现,就在花海中摘些花编织花圈,戴在头上,当她抬头时,那白影已经转身离去。微风浮动,无望无际的花海成片如波浪般一波一波推向远方,未白殿下的长发也顺着风柔柔飘起。
那日,央回殿下缓缓穿过花海走近她,“你……本殿见着很是眼熟……”
“小仙见过央回殿下。”她礼貌地行了个礼,却不谄媚,当然眼熟了,当时候还被你狠狠打了十大板昏死过去,然后在抓捕三月之时也闹过一回。
“是你?”那央回殿下记起来后居高临下般看着她。
“正是小仙。”她浅笑。
“你竟然自荐来这拥华庭?”央回殿下的笑里藏刀,她看得出。
“小仙为何不能来这拥华庭,莫非殿下来找小仙只是为了明白小仙为何要来这?”
孰料这话刚脱口而出,那央回殿下的脸立马阴沉下来,“你是在嘲讽本殿?”
她倒有些哭笑不得,这实话也叫嘲讽,“小仙只是觉得殿下这话问得实在是有些奇怪才出此言,并无其他意思。”
“我今日正无聊。”央回殿下似乎并没有马上要离开的意思,她这才头疼了,要应付这么一个尊贵身份的人,对她来说堪堪是件比让她背一本佛经更觉得麻烦。
他无聊,自己还要当个作陪不成,“小仙还有很多事要忙。”
“很多事?”央回殿下忽然很亲切地笑了,“只是不知是什么事呢。”
她笑道:“自然是没有殿下的事多。”
果见得央回殿下脸色又不悦起来。她向来也不好管闲事,只是这央回字里行间,句句暗藏玄机,虽不懂她是何时得罪了这殿下,但也不想就那么卑躬屈膝。
忽然一阵清风吹来一股这花海花香味之外的香气,便见那抹白衣蹁跹而至,她心忽地一下跳了。
央回殿下这才收回对她的恶意,笑得很勉强地面向未白殿下,“未白,终于把你给等回来了。”
未白殿下看了她一眼,移开视线便清淡地回答:“你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哎,不认识她,连眼神都那么随意,他大概也只认识了姽画神女罢。
她默默退了两步往后,“小仙先退下了。”便不再打扰两位殿下的谈话转身离去。央回殿下朝她望来,带着富含深意的笑。
很多事情,她都学会了漠视,不再是当初的年轻气盛,也学会了伪装,伪装成什么也不在乎。
她远远隔着花海偶尔会向那边的两位殿下望去,一个身影挡住了明媚的阳光,她抬头,便见着那张桃花依旧的脸,“丫头,向我了没?”
“想,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笑道。梦知星君不大高兴,“丫头没意思了。”这桃花脸简直是受虐,非得要对他冷眼相待他才可以精神抖擞。
想起了先前听到的话,她嗑着瓜子,靠在自己搭起的一座睡椅上,“桃花脸,你发现我变了没?”
梦知星君凑近,慎重点头,“丫头变漂亮了。”
过了这么多年,她已经完全不是当时小丫头模样,漂不漂亮她自然不晓得,也不在意,她只是轻轻一笑,“是么,桃花脸,你那日去天牢之时,六月可有什么遗言交代。”
风忽地拂来,吹起了真真花浪。梦知星君愣住了,笑道:“丫头这话是什么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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