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顾白似乎也看到了,低头在她耳边嘱咐:“我给你的血玉,切不可拿下来。”
她的手盖到胸前位置,感觉到那一小快凸起,轻轻颔首,“恩。”
顾白翩然朝那柜子走去,拿下柜子上的铁匣子。那只铁匣子被打磨得很光滑,除了铁片上雕刻着花纹,其余都是平滑无痕。只在一个角有个凹陷的地方,那应该就是曾经掉落下来所致。
筱雪摇摇头,解释道:“我没有拿到这个匣子的钥匙。”
也就是说,他们打不开这个铁匣子。顾白没有在意,修长的手指握住小锁头,再松手,锁头已经松开。席见离看的惊住了,这岂止是一般小偷能有的本领,看他信手拈来的熟练,不禁喃喃自语,“这功夫,不去当个神级小偷,真是怪可惜的。”
这话,打巧传到了顾白耳中,他抬头,额前碎发滑过,眼角弯弯,笑意盈盈,“偷得一人心,又何须偷他物。”
他,他真是越发恬不知耻。席见离瞪了他一眼,扭过头不去与他对视。
储藏室的门外,一个身影模糊不清,在昏暗中闪烁,随后,一只手压在腰间处,感觉到那硬物散发出来的寒气,悄然走上了楼道。
明亮的屋子里,灯闪了几下,忽地灭了。那个黑影蹑手蹑脚从储藏室上来,看着灭了的灯,也没在意,直接盘旋上了二楼,停在了钱梦的房门外。忽然觉得背后冷意滋生,头皮发麻,这黑影回头瞧,没人跟上来。扭开门把手,门寂然无声地打开,房门外,那黑影走进,在偷着月光的房内,映出一个模糊的轮廓。黑暗中一块金属片,反光投在雪白额墙上。
砰一声轻响,原本关上的门打开了,但是门外的走廊漆黑一片,并没有其他人跟上来。
床上的这个女人,为什么还能如此安逸的睡在家里,为什么还活在这个世上,而她的女儿却不能,那张老脸在夜色里也格外狰狞。很好,今晚就是这女人的死期,之前做的一切努力既然都成了泡沫,今晚大不了鱼死网破。
“伯母。”
她心神有些恍惚,竟然似乎听到耳畔有一个她熟悉的声音呼唤她,果然是老了,出现了幻听。报了仇,也可以了无牵挂放手离开人世。
那只枯瘦的老手举起一把匕首,举到半空中,狠狠往床上一个熟睡的女人捅去。那一刀,倾尽全力,可那一刀,没来得及捅下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住。
老保姆回头,却没有看见任何人,然而自己的手,还是僵在了离床上的人只有一寸的地方。老保姆意识到这并不是人,是鬼,是鬼在阻碍她的行动。
老保姆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从道士那买来的除鬼利器,刺向自己手腕处延伸的角度。那个除鬼利器,就是那天席见离看到她鬼鬼祟祟出来时候手上提的一袋东西。没错,她要让那鬼一刀毙命,接着,再杀了床上可恨的人,谁都别想阻碍她的行动。
利器没入了无形的身体中,发出闷哏一声。手,蓦然得到了自由,应该解决了,保姆冷冷地收回利器,再次看向底下的女人。
可惜,那一刀仍是没有成功,手再一次被束缚得毫无动手之力,随后听到筱雪尖锐的声音,“原来是你这把贱骨头!”
不同的是,这次是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禁锢了保姆的手,那是顾白的手。保姆脸上露出绝望而恐慌的神色,努力挣扎着,在顾白面前,却像一只濒临死亡的动物,眼睁睁看着手上的匕首掉落到地上,发出刺耳尖锐的金属声。
没错,席见离和顾白,筱雪三人都已经上来。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不,一个鬼灵。
“阿……阿奇……”那颤抖的声音轻如蚊鸣,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席见离看到了,在自己面前正在如流沙一般飘散的光点,那个在林子里还没来得及看到的人影。
最后还剩下一张发皱的老人的脸,“仙娘……”
他赶上了,终于还是看到了日复一日在找的仙娘,只是仙娘那一张跟自己一样皱巴的脸,让一阵迷惑心痛蒙上了他仅剩的一张脸上,想问她为什么遭遇这种伤害,都还来不及开口,就已经魂飞魄散。